第25节

人们再看这位好心人,本以为是个飞毛腿小哥,却不想是个女的,扎着低马尾,一身运动风套装,口罩遮住她大半张脸。

“好厉害哦。”有人感慨。

隔得远,姜禾绿一时间没看清那人的长相,借着路灯的光,才发现见义勇为的人是言辞。

言辞也抽空看了眼她。

姜禾绿走到停车位,一边把买好的书放进后备箱,一边招呼:“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看见言医生。”

在医院碰面的次数都很少,更别说在外面了。

言辞神色淡漠,“这是你的车吗?”

“嗯,对啊。”

言辞:“后备箱挺大的。”

姜禾绿有些摸不着头脑,不尴不尬地笑了笑,“还好吧,买的时候见好看就买了。”

是沈西成送她的小宝马,价格比其他好车便宜,和他掰了后姜禾绿把车钱记在欠他的公账上一起还,这样可以心安理得地继续用车。

言辞话很少,没招呼几句便走了。

可能她的气场太冷,以至于平日喜欢社交的于诗看见生人后并没有说话,人走后,才慢吞吞道一句:“为什么我感觉这个人好可怕。”

“怎么了?”

“就是给人森冷的印象。”

“可能是她经常在医院接触病人的原因?”姜禾绿不确定地问,“她人应该还好,之前帮我爸主过刀。”

于诗盯着言辞的背影看了会,想看出一些端倪来,却不想,言辞突然回过头,看不清她的神情,只留黑乎乎的面孔,吓得于诗不再敢看,也没继续提她。

小插曲过后,闺蜜两继续逛商场。

虽然姜家情况好转,但姜禾绿面对高奢品,依然处于仰望的状态,十几二十万的包对她来说,较为困难,逛了一圈后,默默地拉着于诗去其他店铺。

“你怂什么啊,你男朋友是时怀见诶,这家商场的未来老板娘,你给我拿出一点气势好不好?”于诗嘲讽道。

姜禾绿往她嘴里塞了块口香糖,“别说了,我都替你丢人。”

“说句真心话,刚才看中的鳄鱼皮,你不想要吗?”

“想要。”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时总?”

“……不想要了。”

于诗笑她又不是穷两口子,跟男朋友要个包算什么,对时怀见那样的人来说九牛一毛。

姜禾绿任她唠叨,依然没听她的,但期间有收到时怀见的信息,问她在哪。

于诗偷瞄一眼聊天记录,怂恿道:“赶紧告诉他,说你在店里,看上一款包包,但是很贵,自己舍不得买,他肯定给你转账。”

姜禾绿没听她的,老老实实回复:【在商场逛街,待会回直播间。】

【哪家商场?】

【好像是你家的。】

【我家的?】

【嗯……那怎么说?咱们家的?】

姜禾绿觉得这样说的话未免显得太亲切了,又没结婚,这样搞得她真像时妄所想,是因为图某人什么才在一起。

时怀见问:【那你有没有想买的东西?】

姜禾绿:【没有,已经逛完了,正打算走。】

时怀见似乎信了,问她大概几点下班。

因为被姜父发现,姜禾绿下班后只能回家,便直言道:【我自己开车的,不用你接。】

那边可能在忙,并没有回太多的内容,让她开车的时候小心点,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聊天结束,旁边的于诗用丧-尸一样的表情看着她。

姜禾绿:“……怎么了?”

于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时总在和未成年说话,他居然让你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姜禾绿:“他每天早上还给我报气温让我多穿点。”

于诗:“怪不得你爸不同意你两在一起,他是怕自己的老爸地位被另一个男人抢走。”

“……”

挂着男朋友的头衔,操着老父亲的心。

看着姜禾绿手上提着的几百块的包包和鞋子,于诗有一种暴殄天物的感觉,放着那么个有钱的男朋友不用。

“走走走,咱们再去看一圈。”于诗推搡着好闺蜜,两人又来到高奢店。

即使是大牌,店里的导购依然看人说话,只不过他们不会表现得那么明显,进门的时候听她们说“随便逛逛”的时候,已经确定于诗和姜禾绿是“不购买人群”,因此态度和店里的常客截然不同。

于诗从小x书了解到某款包包巨火巨好看,想让导购拿出来看看,店员却端着高冷的态度表示没货。

紧接着,有顾客进来,和于诗问了同样的问题,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陈小姐,您要的这几款包包我们都有现货,这里还有新到的钱包,您要不要也来看一下。”

导购的态度,也和对待于诗时不同。

如果间隔的时间长也罢了,偏偏就当着面。

于诗不由得恼火,想过去理论一番,前方的顾客回过头看她一眼,笑吟吟地招呼:“哟,我说这谁呢,原来是熟人啊。”

光听阴阳怪气的声音便能清晰地辨认出来,这位比她们高贵的顾客,就是陈冰。

不知怎么,看到陈冰后,于诗的火气翻倍地燃烧,然而并没有所作为,当做没看见。

“想不到能在这里看见你们两个。”陈冰奚落于诗的同时不忘把姜禾绿带上,“按理说,这样的品牌店,应该不在你们的消费范围内吧。”

陈冰随意地拿起一款包包,继续说,“我估计你们看一眼价格就会默默地退散。”

“你还挺会估计的嘛,那我告诉你,你估计错了。”于诗冷冷道。

姜禾绿有点懵。

陈冰也想不到于诗还会口出狂言,不由得轻笑:“我估计错了?难不成你们买得起?”

“不用看价格。”于诗继续道,“看到这扇门,我们就立刻退散。”

姜禾绿:“……”

不等陈冰和姜禾绿摆出一样无语的表情,于诗又说:“因为我和绿绿都看不上。”

“……”

姜禾绿在心里默默感慨,不愧是她,装x总是很到位。

“你真是我见过最有骨气的穷鬼。”陈冰一边继续挑拣着包包,一边嘲讽地说,“连这里的包包你都看不上,是不是只有超市两毛钱的购物袋配得上你?”

这话一出,几个导购员都笑了。

陈冰也为自己的话感到洋洋得意。

即使没钱,于诗还是和陈冰battle很长时间。

末了,她给姜禾绿使了个眼色。

很明显,她准备让姜禾绿叫人来打陈冰的脸。

毕竟闺蜜的男朋友是时家太子爷,还能让她们斗不过一个小主播。

在于诗期待的目光下,姜禾绿拿起手机。

然后,看了眼时间,沉重地对于诗说:“迟到五分钟,罚二百块奖金。”

“……”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走吧。”

姜禾绿拉起于诗的事,迅速逃离顾奢饰品店。

这一晚,她给于诗好好的上一课。

做人不能太攀比。

除了当晚因为直播迟到扣除的奖金外,还有第二天陈冰天花乱坠的嘲讽。

也导致,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于诗和姜禾绿逛奢饰品店因为没钱而被赶出来的事情。

实际情况并不是被赶,是姜禾绿觉得于诗再吵下去丢人,所以拉着她一起出来。

但是在陈冰添油加醋的描绘下,她们两个就像一个初入城里的乡巴佬,因为不懂规矩被赶出来。

姜禾绿佛系地做视频,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于诗淡定不了了。

“我真是服了陈冰这个小贱-人,她不找事会死吗,什么叫做被赶出来,我们一没偷二没抢,她哪只狗眼看见我们是被赶出来的?现在好了,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我两跟个村姑似的。”

“别急嘛妹妹。”姜禾绿安抚道,“谣言止于智者。”

“我不行了,我忍不了,我必须得和大家讲一遍。”

“你越讲越没用。”

不管姜禾绿怎么说,于诗坚决要为自己的尊严捍卫到底。

比起她们,陈冰的影响力显然更大一些,大家也很愿意听这一类的八卦,从嘲笑别人这里获取一些优越感来提高自己的心情,因此,即使于诗想方设法地解释,并没有太大的作用。

前台,已经有不少闲暇的小主播谈论着事情。

“没事啦,我们也买不起,不用太自卑。”

“咱们这些人,只有冰姐能买得起那么贵的包,大家认清自己的地位就好。”

“于诗你也别放在心上,以后行事低调点,别总是没钱装大爷。”

她们嘴上安慰着,心里乐开了花,这件事,以后完全可以成为未来一段时间的笑料。

笑得最乐呵的时候,门口的保安聚集到外面,闹出不小的动静。

大家顺声看过去,只见几个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提着大包小包地走进来。

“这是什么?”有人问道。

“这不就是于诗和姜禾绿昨天被撵来的品牌店里的东西嘛。”另一个人觑了眼,“谁这么阔绰买了这么多,冰姐吗?”

这话一出,大家不约而同看向陈冰。

刚和她们一起笑完于诗的陈冰看到门口的东西,同样疑惑,并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买过这些。

高奢店里的一个包包都要许多配货才有资格购买,她偶尔可以奢侈一把,并没有大量购货的能力。

而工作人员送来的这些大包小包,零零总总加在一起得有七位数,相当于一辆不错的超跑钱,她怎么可能买得起。

前台过去询问,得到的回复是:“请姜小姐签收。”

这话一出,大家面面相觑。

只有于诗最先反应过来,直接给姜禾绿打了个电话。

“卧槽——你快下来,有人给你寄东西了。”

寄东西这事,因为沈西成的前例,姜禾绿并没有放在心上,继续捣鼓视频,简单吐出两个字:“拒收。”

“不行,你先下来再说!”

于诗好说歹说,才把姜禾绿哄下来。

这一来不要紧,发现同行小主播们都用看动物园老虎的稀奇眼神看着她。

“……怎么了?”姜禾绿一边走一边问。

“您是姜禾绿小姐吧?”送货的人员恭敬地问,“这是送给您的包裹,请您签收。”

她随意扫了眼摆放在地上的大包小包,下意识以为是沈西成送的,因此有些抗拒。

人群里,响起议论声:“这么多品牌包和高奢配货,很多都是没有库存的限量款,居然是送给她的?”

对于那些人的质疑,姜禾绿依然充耳不闻,没有去接笔,摇头,“我不要。”

这一句,更是让在场的人诧异。

看见于诗朝自己挤眉弄眼,姜禾绿只好多问一句:“这些东西是谁送的?姓沈的?”

“不是。”送货人员回答,“姓时。”

作者有话要说:  时总:别人有的,我家小姑娘得有双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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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Meteor、一颗星星投出的地雷。

感谢棋昱2瓶营养液。

么么晚安

第46章 46

听到后两个字的回答, 姜禾绿原本心不在焉的表情顿时变得愕然,不太相信地再度看了看那些包装品, 怎么都想不到是时怀见送来的。

这些东西, 她从来没有和他提起过, 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送给她?

姜禾绿疑惑地看向于诗。

于诗也处于震惊的状态, 和闺蜜对上目光后,呆呆愣愣地眨了眨眼睛,摊手, 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虽然她很想把这事告诉时总来帮她们出气, 但因为了解姜禾绿的秉性, 并没有擅做主张。

在众人错愕的眼神下,姜禾绿签了字。

至于地上的那些东西,除了一样一样拆开, 没有其他的处理办法。

于诗悄咪咪地走到姜禾绿的旁边,小声感慨:“你没下来的时候我就在想,时总会不会给你惊喜, 没想到还真是。”

“小声点。”姜禾绿细声提醒。

“话说,他怎么知道这些东西是你喜欢的?”于诗蹲了下来,一边帮忙拆包裹, 一边问,“高奢店那么多家, 没见他送其他牌子的过来,正好是我们逛的那家店。”

姜禾绿以为这是巧合。

转念一想,自己昨晚聊天的时候和他透露过信息, 他知道她在哪家商场,可能……那时起,他就上心了吧。

但他什么都没有说。

“真的好多诶,你看这些限量款的饰品,这么小一个,比陈冰昨天买的包包还要贵好几倍。”旁边的于诗忍不住惊羡道。

姜禾绿被说得有些难为情,附和道:“我也想不到一个大男人,会这么细心地准备惊喜。”

“但是我怎么感觉不像是惊喜?”

“那是什么?”

于诗往姜禾绿耳边贴去,小声道,“我猜时总是随手送的。”

“……随手?”

“对啊,你不觉得他送的东西又随意又豪气吗。”

如果真的刻意准备惊喜的话,应该会暗搓搓地挑选她喜爱的礼物,附带上精美的包装,在没人的地方,亲自和她独自分享。

但一次性地把这么多东西当包裹一样地送过来,连电话都没招呼声,也没问她喜不喜欢。

真的很随性。

就像一个普通人给心爱的人送早饭一样。

姜禾绿若有沉思了会,不管是惊喜还是随意送的,她都欣然接受,随意地扒拉两下子,发现包裹比她想象中的要多。

除了包包还有各类品牌生活小用品,包括不限于抽纸盒和垃圾桶等等。

零零碎碎地加在一起几十样。

这么多东西,很适合爱盲盒的人拆着玩。

姜禾绿拆了自己比较感兴趣的包包,而于诗帮她拆其他的小物件。

刚才还围绕着陈冰拍马屁的女主播们时不时拿眼神瞄着那边,嘴上不说,眼睛里的好奇半点没遮掩。

“我还以为是冰冰姐的追求者送的吗,没想到……”

“有一说一,我发现姜禾绿的脸并不难看,有人送这些东西,应该很正常吧。”

“你们刚才听说了吗,送东西的人姓时,和咱们老板一个姓。”

“那又怎样,和老板一个姓而已,人肯定不咋地,说不定是个秃头大叔,看她那一脸狐媚就知道喜欢她的人都是瞎了眼的。”

三两个人,肆无忌惮地谈论起来。

圈子里,女主播跟了榜一大哥跑了的事情可不少,除去几个真正有幸嫁入豪门的,其他图钱财嫁过去的并不幸福。

不论别人过得好不好,如果过于高调,总是能成为女人间的交谈点。

风凉话说了不少,个个的眼睛还是有的没的看向那边。

那几款市面上都见不到的限量包包,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出现在她们眼前,而且……还被姜禾绿放在地上。

因为东西太多,还没来得及收拾,先拆的几样,只能暂时放在地面上。

她们这边惊讶不已,而姜禾绿好像没当一回事。

“哇,她那里有一款包好稀有。”有人忍不住感慨,“听说某明星托国外的关系户都没买到,属于店面的压轴品。”

“对啊,她居然把包放在地上,我都替她心疼。”

“可能人家不拘小节吧,不像某些人,摸一下她的包还要用消毒水洗手。”

谈论的风向逐渐变了样。

就像墙头草,哪边风大哪边倒。

早就因为被比下来而一肚子气的陈冰听到她们的话,把手里的手机重重地拍在柜台上,闹出的不小动静引得大家不由得看过来。

她冷着音调:“真把你们个个牛逼坏了,看人家有钱就去舔啊,在背后瞎诋毁人干嘛?”

这声落下,大家敢怒不敢言。

背后最能诋毁人的,莫过于陈冰,谁的衣服不好看,妆容有点脏,直接笑出声来,结果轮到别人说她的时候开始装道德批判者了。

有几个人还真的去姜禾绿那边凑热闹了。

平日里没人关注姜禾绿,这会儿个个说说笑笑,把谄媚写在脸上。

墙头草走后,还有几个死党小姐妹守着陈冰,不忘表忠心:“冰姐,那几个人……”

“都给老娘等着。”陈冰咬牙切齿,“三个月内她们给我滚出星加。”

“啊,这也太狠了吧,她们又不是一天两天嫌贫爱富了。”

“我不是说那几个墙头草。”陈冰傲然道,“我是说于诗和姜禾绿。”

大部分的包裹,都被姜禾绿放回车的后备箱里。

能用的生活小物件,便放在房间里,也有不少只能观看的摆设。

收拾完后,于诗打量一下子升值的房间,不由得感慨:“你男朋友送你的包包钱,就赶上你好几个月挣的了,还有这么多东西,要是被观众看到的话怎么办?”

这句话,提醒到姜禾绿,很快把摆设品放到其他的位置。

“这不是还没火嘛。”姜禾绿漫不经心地回答,“等到了一定热度,我给我家的鞋厂带货,赚的肯定比现在多。”

“但是你现在想要热度的话,还是得靠炒作。”于诗建议道,“你想想你刚开始那会儿,沈西成给你带来多少人气?虽然都是负-面的。”

“别提了,都是他干的好事,现在我在别人的印象里就是个替身。”

“我给你出个主意,既能增加你的热度,又能掰回你在广大网友心中的印象。”

“什么主意?”

“和时总公开。”

“……”

“我认真的,你不觉得这个主意一举两得吗。”

“行了。”姜禾绿叹息,“我爸那边不好说。”

“你是担心你爸,还是担心……你自己?”于诗无意识地分析,“感觉你因为沈西成的事情产生公开后遗症了。”

和沈西成传过绯闻后,大家都骂她是个不自量力的替身。

和时怀见再传绯闻的话,大家肯定会继续骂她替身当够了还去做人家的小后妈。

“可能吧。”姜禾绿点头。

于诗又说:“如果想要避免这种情况的话,公开的前提只能是……结婚。”

“……太久远了吧。”

“这事得由时总主动,不能再像沈西成那样,让媒体捕风捉影制造舆论,如果时总主动向你求婚或者亲口告诉媒体你们的关系,那么,你就不是倒贴的那一方。”

于诗的分析看似很有道理。

姜禾绿听得兴致缺缺,“我知道,但是咱先把家长这边搞定再说吧。”

“你信我这一回,听我慢慢说。”

“那成,咱们一边下象棋一边说。”

“打扰了……我闭嘴。”

姜禾绿笑看于诗灰溜溜地溜走,自己打开一本象棋入门教学书籍。

学到一半,她开了小差,给时怀见发信息。

【在干嘛。】

过一会儿,收到时怀见的回复:【准备开会。】

【那你开吧,待会再说。】

【还有一阵子才过去。】时怀见解释后,又问,【送给你的东西收到了吧。】

【收到了。】回一句后,姜禾绿给他发一张一些摆设的图和包包的照片,【不得不夸一下你的眼光。】

挑的都是长在她审美上的东西。

时怀见:【口头夸?】

姜禾绿:【那怎么夸?】

【来我怀里夸。】

【你怎么不让我坐你身上夸。】

【可以我坐腿上。】

【……】

过了一会儿,姜禾绿又看见他发来几个子:【哪条腿都可以坐。】

【……】

反应过来,姜禾绿简直想当场去世。

这也太太太太太过分了吧。

没说几句就不正经起来。

看着这几条信息,姜禾绿实在好笑,不知从哪里开始两人聊着聊着居然开起车来。

亏他刚才还说要去开会。

会议厅里的职员肯定想不到他们坐在东位的掌权总裁,在开会的前一秒还说出这么不正经的话。

姜禾绿很难想象自己坐在他腿上是什么样子的。

她体力不好,也没有太大的征服欲,而且,就算在上面,她也不觉得自己能从那个狗男人时那里拿到什么主权,最大的可能,就是她即使坐着,掌控权依然在他手里,男人大手托着她去运动。

光是想想,便感觉无地自容,姜禾绿揉揉眉心,最后发一句好好工作,便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她要完成姜父这边交给她的象棋任务。

最近,xx面膜公司因为她的打假视频和宣传,依然每天给她发警告的信息让她删除,她也不得不回复他们。

琐事太多,处理完后已经接近饭点。

时怀见没给她打电话,估计是在忙自己的事情,她便和于诗一起吃了饭,回去后继续忙,遇到象棋方面不懂的事情,她又给姜父打了个电话。

过了会,那端才慢吞吞地接通。

“爸,你在忙吗?我最近有认真地学象棋,但是遇到一点困难,方便和我接视频教我吗?”

姜禾绿说完后的五秒,姜父浑浊的嗓音传来:“我在外面,回家再说。”

“啊?你怎么去外面了?医生不是说你身体不好,需要在家休养过后才能出去吗?”

“我再不回姜氏,公司不知道乱成什么样,你王叔这段时间忙坏了,我不能再把所有的事情托付给他。”

“可是……”姜禾绿的语气充满浓浓的担忧,“可是就算你要忙,也要注意身体啊,现在都几点了,公司职工都走了。”

“我没事,先不说了。”

“爸?我怎么听到你那边还有其他人的声音,你是不是在外面喝酒?”

“……没有。”

“医生之前吩咐过,你的身体绝对不能碰酒,任何时候,身体是生命的本钱,你可千万别被那些生意人忽悠,他们……”

“我知道了。”

姜父扔下四个字后,便把电话掐断。

姜禾绿有些无奈。

她知道父亲的脾性,不太听劝,想到他也是为姜氏着想,她的心里更加担忧了,生怕父亲为了所谓的面子去碰酒。

而且生意场那帮人,除了拿酒糊弄人,还喜欢挑拨离间,抬高氛围,姜父可能明知道喝酒不好,但被他们三言两语糊弄几句,没准就容易下套。

酒过三巡,脑子容易模糊,这时候被糊弄是很容易的事情。

姜禾绿不放心,给王叔打了个电话。

“对……我知道,我和姜总在一起呢。”王叔可能也喝了点酒,声音听起来沙沙的,也很浑浊,“大小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的脾气,他今天去公司的路上精神就不太好,我想劝他回家休息又劝不住。”

姜禾绿的心揪起来,“那你们现在在哪?”

“我们现在没事,我会时时刻刻看着姜总的,不会让他碰酒,大小姐您放心。”

听着王叔的保证,姜禾绿总算放下心来,提醒他们注意安全,最好早点回来。

她暗暗地下决心,务必得找机会和父亲好好说说,让他少操点心,公司现在逐渐走上运营,不急着能快速恢复从前,如果可以,她想趁机转变下商业模式,传统鞋业想要生存下去,必要的宣传和推广是必不可缺的,已经过了金子总会发光的时代。

直播结束后,姜禾绿又打电话问王叔那边的情况。

王叔到底是姜父的人,什么事什么话都看姜父的意思,姜禾绿问他什么,自然一切都说好,应付完后,他挂了电话,为难地看了看坐在生意场边缘的姜总。

说好不喝酒,姜父的手边,已经被迫喝光一杯度数不低的白酒了,此时脑子昏沉沉的。

“姜总,我说句真心话,这年头出来做生意的,手头里得有点拿得出手的东西,要么是钱,要么是权,实在不行你整点女人也行,在座的这么多人,可不是听你来卖惨的。”

一个光头男,有板有眼地说着大道理。

没出事之前,姜家虽然没什么大钱,但实力还是有的,至少不用求人办事,价格方面也不会被压得太过分,但是现在不论是经销商还是材料厂,个个都拿他当软柿子捏,不沾点便宜不罢休。

即使受气,也得继续给人赔笑,应付着。

“刚才给你打电话的是你闺女吧?”光头男笑眯眯地问,“我听说,姜总的女儿长得那叫一个倾国倾城,连沈家二少都给迷住了,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上一面。”

听到这里,王叔心里已经有了数,知道姜总这杯酒算是白喝了,事情没定数之前,谁也不知道人家的目的是什么。

扯到姜禾绿,姜父老眉明显一皱,捏着杯子的手背显现出深褶,尽管恼怒,却还是忍住没有发声,听那帮人嬉嬉笑笑,话题越扯越过分。

他们人多,个个势力又不小,姜父有求于人,因此发不得火,只是暗中捏住桌沿,旁边的王叔看了,直觉如果放过去的话,姜总肯定是要掀他们桌子的。

弱者要懂得屈服,这个道理,他们不是不懂,只能默不作声。

“我说真的。”嬉笑过后,光头男停顿几秒,“老姜,你现在给你女儿打个电话,让他陪我们喝几杯酒,把咱哄高兴了,什么事都好说。”

这样的场合,再闹都不怕,就怕突然安静下来,这说明大家都是认真的,都在专注某件事。

一张中式古典的大圆桌,围坐的都是有权有身份的人,嘴里的话听着也没毛病,懂的人心里都明白,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更过分的要求。

“我女儿不方便,她忙。”姜父打着哈哈,“她什么都不懂,有什么事和我说就行,咱们男人喝酒……”

他端起杯子,正准备敬酒,却被旁边的某建材老板按住手,笑吟吟地道:“大家都等着呢,老姜你就别扫我们的兴致了。”

“你就算把这一瓶酒喝下去,也抵不上你女儿一杯。”光头男继续说笑,“咱又没别的意思,单纯地喝几杯酒,要说女人的话,在场的被窝里谁没睡过三两个?”

“小声点啊你们,被我老婆听见的话咋办?”

“哟呵,你们还怕老婆吗?”

“他妈的,我岳父卫检局的,我得罪她是想死吗。”

又是一番嘻嘻哈哈,但大家的真正目的并没有达到,因此并不打算放过姜父。

其实这桩生意本身就不好谈,能谈的事情都被王叔谈妥了,只不过为了姜氏更上一层楼,姜父不得不亲自过来一趟,结果发现还是自讨没趣。

这帮人毕竟不是吃素的。

不管他们怎么说,姜父都没有答应要求,似乎还当了真,“不就一瓶酒吗,我来喝……”

-

酒店前台。

尽管王叔在电话里保证了,姜禾绿却从他语气里听出异样来,出于不放心还是过来看看。

她正在和前台小姐磨包间的位置,奈何人家都是专业训练的,压根不肯告诉她。

说是找人的话,前台压根不信。

她们遇到过形形色色说来酒店找老公朝她们要房间号的女人,对付起来游刃有余,因此姜禾绿的那几句话,显得自不量力。

没问到位置,姜禾绿正准备给王叔打电话时,其他号码拨了进来。

电话那端,传来时怀见的声音:“结束了?我去接你。”

“不用,我在酒店。”姜禾绿否认,给他报了酒店的位置,“我爸来这里应酬,我想找他来着。”

“你在这家酒店?”

“对啊,就在一楼,但是不知道我爸在哪个厅。”

时怀见表示他知道了,没多久后,挂断电话。

姜禾绿有些不知所云,疑惑的时间没超过两分钟,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男声:“姜姜。”

再一看,刚从电梯口过来的男人,不就是时怀见吗。

他居然也在这里。

姜禾绿乐颠颠地跑过去,因为公共场合,没有直接抱住他,走到他的面前后及时刹住车,忍不住唇角笑意,“这么巧,你也在。”

时怀见没有顾虑,顺其自然地牵起她的手,重新回电梯,“走吧。”

“去哪?”

“不是说来找你父亲吗?”

小绿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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