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不可能吧,之前他都没来医院看望过父亲一次,后面就算来过几次,护士也不应该把他当成家属,出事后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

沈西成言简意赅地告诉她,姜父没什么大事,刚才有名在国外留学过的外科专家配合心脏科医生一起完成了急救措施。

“为什么你会在医院?”姜禾绿直接问道。

这个问题,沈西成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陈清韵最近失眠,他陪她来医院看病,这一幕碰巧被下楼走走的姜父看见了。

早在之前,姜父便怀疑沈西成和姜禾绿两个人并不是正常恋爱关系,但因为病情不够稳定,无法离开病床,他又无法从女儿口中得出实情,上次好不容易劝姜禾绿把女婿带回来看看,结果是一场乌龙。

尽管沈西成去他病房解释过,后来也多次抽空来看他,然而姜父一直心存怀疑,看见姜禾绿和时妄走在一起后,心头更是难耐,本来心中就有所猜忌,这次亲眼看见沈西成和其他女人在一起,他的心脏一时间没承受得住,昏倒了。

昏倒后医生给做了检查,情况还好,不算特别糟糕,沈西成想给姜父解释他和陈清韵只是朋友,然而陈清韵却总是有的没的表露出他们的亲密关系,还让姜父知道,自己的女儿之前不过是别人的替身。

他们走后,姜父再次发病。

因为陈清韵说的是事实,而且她用词委婉,并不知道姜父会对这种事情受不了,所以事发后,沈西成没法怪罪于她,只能自己先把责任承担下来。

好在,姜父没什么太大的危险。

至于陈清韵的事情,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向姜父保证,他以后会对姜禾绿好的,以前的花花草草都是过客。

看他这个态度,姜父不好说什么,一切让他们年轻人做主。

到了医院,姜禾绿直奔病房。

在门口等她的沈西成看到身影后,俊容露出淡笑,但是发现时怀见和她一起来了后,又不禁皱眉。

姜禾绿顾不上那么多,自己先进了门。

时怀见没有要进去的意思,沈西成却像个主人一样,抬手,把门给挡住了。

“非常感谢时总能送阿禾过来,但是后面的事情,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沈西成口吻里的占有欲和挑衅味十足。

时怀见态度温和,轻描淡写,“不用谢,应该的。”

沈西成:“想不到过了这么长时间,你还想拿她来对付我。”

时怀见抿唇,不予理会。

沈西成不依不饶,“看你这态度,不会是认真的吧,都跟到医院了,是想做人家女婿不成?”

“多管闲事。”

“阿禾是不是没有和你提起过,她父亲就算死也不会同意她去做后妈?她为了她爸和姜家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本还来这里?”

沈西成的话,句句犀利,句句说到点子上。

他不提,时怀见确实快要忽略他和姜禾绿之间的隔阂。

也忘记她是个孝顺的闺女,哪怕明知带有色眼镜看人是件不好的行为,哪怕是二十一世纪的女孩,也不会开放到不顾世人俗光去嫁一个带孩子的男人。

“沈西成。”时怀见语色温和,角度却刁钻犀利,“你什么时候无能到追个女人还要家长做靠山的地步?”

“……”

“你过去那点风流事,我随便吹一吹,老人家都能把你踹出房门三里之外。”

沈西成面色一变,“你手段又高明到什么地方去,搅乱我求婚的人不是你吗。”

“是又如何。”

“真卑鄙。”

“我是为你着想。”时怀见义正言辞,“怕你被拒绝后难堪,丢了沈家的老脸,”

提到沈家老脸,沈西成不由得一愣。

当年的沈家,可是真真实实丢过一次老脸,那就是传说中的沈家天才大少爷,实际上是时家的血脉。

为了保住颜面,沈家采取强硬的手段去封锁消息,至于冒牌少爷,自然没有得到合理的对待,沈西成那时虽小,却早已看被众星捧月的天才大哥嫉妒在心,得知自己是唯一继承人后,怼怼期间不是没欺负过他。

这件事太过于久远,沈西成以为没人知道,此时却突然意识到,为什么时家会一直针对沈家。

而时怀见,不仅仅要抢他要的女人,还会在生意场针对他,除了老美的合作,今年国内外不少项目都被他劫走。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沈西成深作呼吸,对自己颇有信心,“诚兴不会被击垮,阿禾也是我的。”

时怀见看他的目光,宛若在看一个跳梁小丑,“想的挺美。”

沈西成:“你就算再阻止也没用,她爱死我了,非我不嫁,等我再求一次婚,她会同意我的。”

“吹牛谁不会啊。”时怀见口吻轻蔑,“我还说我和她孩子都上幼儿园了。”

这时,门开了。

姜禾绿走出来后,不忘把门给带上,然后才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们。

沈西成:“阿禾。”

时怀见:“姜姜。”

“你们两个……”姜禾绿嫌弃地把那二人扫视一番,“能别吹了吗?”

她先看向沈西成:“我什么时候爱死你了?非你不嫁?”

沈西成轻咳了声,当做没听到。

“还有你。”随后,她又看向时怀见,眉间微恼:“我怎么不知道我和你有了孩子?你自己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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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36

姜禾绿非常冷静地面对这两个趁她不在把牛皮吹上天的男人。

一个比一个说得离谱。

她甚至怀疑时怀见是不是因为和沈西成接触得太多, 各种行为都逐渐沈化,变得不要脸起来。

偏偏他还能正儿八经的不要脸。

沈西成没给他们两个占据时间的机会, 逮住机会直奔主题:“咱爸刚才怎么说的?”

时怀见轻蔑睨了眼。

“他什么都没说, 但我觉得你们都走吧。”姜禾绿也被他那句“咱爸”弄得很不自在, 挥挥手, “两个人呆在这里不合适。”

且不说时怀见出现在这里会不会被姜父看到,如果护士来送药的话,可能就会问这两个谁是她男朋友。

她担心到时候两个人会同时回答。

那样的话弄得她很尴尬。

姜禾绿给两人下了逐客令。

大老远跑一趟但是连人都没见着的时怀见并没有说什么, 扫了眼腕表时间, 便准备走, 而沈西成本来就没什么主见,老一套的“敌不动我不动”打算,看到情敌要走, 他也跟过去。

两个同是西装革履的男人,身形完美挺拔,五官来看, 沈西成显得清秀,不如时怀见耐看,但足以让路人忍不住回头, 尤其是两人一同进电梯的时候。

沈西成蛮意外时怀见这家伙居然这么听话,说走就走。

“你真喜欢阿禾吗?”他问道。

时怀见看都没看, 没搭理。

“实话和你说了吧,我对她其实没太大感觉。”沈西成唇际勾起,“我也只是看你对她感兴趣, 才想要捆绑她的。”

对她没感觉是真的,想向她求婚想娶她回家也是真的。

只是论感情的话,他的心永远停留在很久以前的青春萌动时代,他和陈清韵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从小便偷偷喜欢着她想要和她在一起,但她的眼中,只有他的天才大哥,也就是现在的时参。

后来天才少爷身份败露后,沈西成小小年纪,嫉妒心已经超凡,将先前受的窝囊气尽数讨回,可惜陈清韵心高气傲,即使如此,念念不忘的依然是时参。

所谓白月光就是白月光,一开始认定的,往后便很难改变。

时怀见不予评价,当沈西成是个空气人,连同他的话一起无视,电梯开了后,他先行离开,长腿迈开的步伐很快。

两个男人一同去了停车场,一同上了车。

只不过,当沈西成的车离开后,时怀见又从车上下来了,面不改色地乘坐电梯,重回病房门口。

姜禾绿不在病房,不知道是不是出去了。

时怀见打算在这里等一等她,听见身后传来一个轻飘飘的女声:“她去超市了。”

侧首,他看见一个白大褂女医生。

无妆,五官秀丽,嘴唇很薄,眼角上扬,普通的低马尾托着一张平淡无奇的脸蛋,很没辨识度,但时怀见还是认出了人。

他依着墙边,面色平和,淡淡“嗯”了声。

十几年没见,双方都发生不小的变化。

比起时怀见的成长,言辞的最大变化在于,她的眼睛,好似比之前更冷了。

可能和她的手术有关系。

一个在十几年前,无人敢尝试的冻龄人手术。

现在看来,手术是成功的,三十四岁的言辞,没有一点的老相,加上平凡的打扮,说她十几岁或者二十几岁都有人信。

抛开其他层面,两人之间存在很多要说的话题,但彼此间都是沉静,尤其是言辞,对过往的大风小浪,只字不提,淡然如水。

因此,才能做到回国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去看一次自己的亲生骨肉。

对无情又冷血的女人,时怀见没有提起时妄的必要。

大概五分钟,姜禾绿回来,手里拿着拎着购物袋,看见时怀见的那一刻,满眼都是意外。

他不是走了吗。

居然又回来了。

按住心中疑问,她没去找他说话,而是询问言辞关于姜父术后的注意事项。

该说的,主治医生都说了,言辞不过是个在旁边指挥的,对不属于自己且没兴趣的手术病人,半半态度向来冷淡,不过看时怀见和姜禾绿的样子,两人关系貌似很有趣。

言辞惜字如金,医嘱讲得很快,声音凉得像淬了冰的泉水,虽然动听清晰,却也给人一种异样的感觉。

讲完后,言辞接了个电话便走了。

姜禾绿好奇地朝她利落的背影看了好几眼。

她头一次见过,一个看似普通的女人,身边的气场却如此强大。

等人走后,她才把注意力投落到时怀见身上。

“您……不是走了吗。”

“不能回来吗?”

他反问得理直气壮,就像在问“医院是你家开的吗”。

姜禾绿摸了摸鼻子,不是很自然,“我只是觉得您没必要留在这里。”

他总不能去病房见姜父吧,上次的事还没个解释呢。

许久,时怀见扯出一个理由:“我是来看望大哥的。”

这个理由还算不错,只是离开没多久他又折回,后面带着护工,手里拎着保养品,送到姜父病房门口。

人虽然没见到,礼节上并没有怠慢。

下午至傍晚,姜父病房内外焕然一新。

平日里都是护工或者姜禾绿帮忙送饭,现在有专人送来,饭菜均由酒店特级厨烹饪,口味也针对病人喜好和营养研制。

“不用这么麻烦……”姜禾绿感到难为情,愈发觉得自己无以回报。

时怀见倒是自然得很:“你父亲刚做完急救手术,需要专人照顾,你告诉他是你请的就行。”

听起来挺有道理的,但姜父怎么可能认为姜禾绿会去布置那么多的排面,光是酒店送来的外卖晚餐,他老人家也能一眼认出来是哪道有名却少见的菜肴。

用餐的时候,姜禾绿单独和父亲呆在一块儿。

姜父的面前,是八菜一汤,老人家讲究吉利的数字,八和九都深得他们喜爱。

在姜禾绿忐忑不安的眼神下,姜父喝两口汤,面色平缓,开口问道。

“你是不是不想和沈二少在一起?”

捉摸不出老人家的心思,姜禾绿便短话短说,“不想。”

得到肯定回答后,老人家长舒一口气,摆摆手,“那随你们把。”

这语气,好似不想干涉她的事情了。

姜禾绿有些意外。

不会吧,父亲这么容易收买的吗。

他不会是猜到时怀见也来了,看在诚意的份上,同意了?

可是看着又不太像。

“沈西成也不是什么好人。”姜父叹了口气。

经过刺激后,他反而看开了,对闺女的事情不再强求。

在姜父心里,沈西成和时怀见半斤八两,他老人家抵制了沈西成,并不代表接受时怀见。

姜禾绿却下意识地认为非黑即白,心头莫名浮现出一丝欣喜,附和着说:“我知道,他就是个混蛋。”

“混蛋男人多着呢。”姜父拧了拧老眉,“你眼睛放亮了找,别总找些稀奇古怪的。”

不找些稀奇古怪的,就是希望闺女和一个正常平凡的男人在一起。

姜禾绿却听出了“由她自己做主选择”的意思。

饭后,姜父从四个护工挑出一个陪他下棋,心情还算不错。

姜禾绿不是很饿,打算随便吃点应付了,手机铃声却响了。

时怀见打来的。

铃声只响了一遍。

姜禾绿大概猜到他什么意思,回头和姜父说一句她出去吃饭,便离开病房。

为避嫌,时怀见在走廊另一侧,安静地等着,看到她后,平和问道:“陪我吃个晚饭?”

她追上他的脚步,语气有些急,“我有话和你说。”

时怀见无动于衷:“什么话吃完饭再说。”

“不是……我觉得挺急的。”

“我没空听。”

看她这副别扭的模样,时怀见下意识认为她又是想要说驱赶他之类的话,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腕,往电梯口走去。

来到人多的地方后,她不方便再说话。

这正和他的意。

姜禾绿实属无奈:“你这人真是……”

上了车,时怀见不急不慢地系着安全带,语速很快,“医院是公共场合,我来去自由,你没资格多管闲事。”

姜禾绿拧眉,“可是……”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听。”

“可我不是说这个。”

“那你要说什么。”

“本来想和你说说交往的事情。”她头低下来,“但你这个态度……那算了,唔——”

下一秒,男人的指腹抵着她的唇。

剩下的话,都被咽下去,她双眸瞠着,微微瞪着他。

时怀见松开了手,目光沉沉地望着她,一字一顿,“你重说。”

“就是交往的事情,我觉得,我们可以试一试?”姜禾绿深呼吸,“但你刚才说你不听我的。”

她说的是,交往。

可以试一试交往?

确定自己没听错后,时怀见推翻自己刚才的言论,“我刚才有说话吗?”

“……?当然说了!”

“那你听错了。”他面不改色耍赖皮,“我的意思是,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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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37

才不是这句话。

姜禾绿如果没听错的话, 他分明是让她不要多管闲事,结果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就改口了。

可惜没有录音, 不然把话录下来, 看他怎么狡辩。

交往这件事, 说得轻松, 其实在此之前一直在深思熟虑,因为明知道往后会面临哪些困难,聪明人都不会再往前横冲直撞。

想多了她会为时怀见开脱,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 应该展望未来, 可这些宽慰的话,无非是因为她带怜爱目光去看他,如果是旁人, 依然会和当初的她一样,对一个坐过牢、十几岁有了孩子的男人产生躲避的念头。

当姜父说他不再督促她和沈西成的时候,姜禾绿总算决定, 给自己和他一个试试的机会。

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担心,明天和意外, 谁都不知道哪个先来。

此时,她非常认真地面对这个男人, “你既然要听我的话,那在交往之前,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我们的关系, 暂时不公开。”

在没有确定陪她共度一生的人是他之前,她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的事情,经历过沈西成的事情后,她不愿再把自己沦落为一个卑微的角色。

沈西成的圈子里,大家都知道她是个替身。

她怕她和时怀见在一起后,如果没能走到最后,大家依然都认为她上赶着去做中学生的后妈。

时怀见看出她或多或少存在的顾虑,答应下来:“可以。我不急。”

他确实不能急,姜父那边,得等老人家病愈后再正式见个面,既然决意要把人家姑娘拐走,总得有个表示。

“还有其他要求吗?”他问。

“……没了。”想了想,姜禾绿又说,“还有,不许凶我,不许教训我。”

这人总是以领导者的姿态教训她,拆她台,害得她无地自容。

可不想在交往的时候也发生这些事。

时怀见笑着答应下来:“嗯,不凶你。”

好不容易哄到手的,哪敢凶没了。

-

姜禾绿只在病房守夜一次便被姜父赶走了,他知道她现在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没让闺女把时间耗费在自己身上,至于他自己,身边有这么多护工,医疗和生活饮居都不错,不需要操心太多。

拗不过老人家,姜禾绿只能答应下来,第二天便回了公司,把欠下的直播时长补上。

有专门团队带着她做,自己省下来不少钻研时间,抽空又补了一期打假视频。

完事后,于诗带着两杯奶茶过来找她。

“哎,我好愁苦啊。”

刚坐下,便是幽幽的抱怨声。

姜禾绿对于闺蜜的日常一怨已经基本习惯,心不在焉地应着,“又怎么了?”

“昨天晚上给小曲发了条信息,他到现在也没回我。”

“这么惨?你给他发了什么?”

“今晚睡觉吗。”

“……”

姜禾绿抿唇,“你还可以再直白一点。”

“我觉得他已经看出我喜欢他了,但他一直没表现出来,也没有给我具体的回应,这是不是能够说明,他是个渣男?”

“嗯。”

毕竟她也有过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时候,深知自己绿茶的地方是什么。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于诗叹了口气,“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各方面条件都还不错的,结果又没了音讯,难道我就注定单身吗。”

“可能是你们的相处方式有问题?”

哪有人没认识多久就问睡不睡觉的。

“那我把聊天记录给你看看,你帮我参考下?”于诗本来想参考下姜禾绿的意见,又突然想到什么,“算了,你也是条单身狗,我还是问别人吧。”

“诶——”姜禾绿拍了下桌子,“等等。”

桌上的奶茶险些被震翻了。

于诗抬头,目光充满大大的疑惑以及震惊,“怎么?”

姜禾绿本想告诉于诗她和时怀见的事,转念一想,于诗这个大嘴巴,虽然不会主动告密,就怕哪天一个不小心说什么“我闺蜜是老板娘,你们惹我等于惹她”这样抱大腿的话,弄得她很下不来台。

“虽然是条单身狗,但指导意见是完全没问题的。”姜禾绿义正言辞地说,“再说了,好歹我也伺候沈二狗大半年,男人那点喜好,我还能不知道吗。”

于诗耸肩,显然信不过,但还是把手机递了过去。

所谓的聊天记录,其实是独角戏,放眼看去,几乎全是大大的绿框框,白框又短又少。

于诗发送出去的内容包含但不限于:【今天降温,多穿点,别感冒/可爱】【曲总今天有空吗,我想请你吃巷口的麻辣烫,特别好吃。】【曲总你最近瘦了,是不是太忙了,一定要多吃点才能长胖胖啊。】

这种堪比老妈子的话,姜禾绿越看越震惊。

果然女人容易恋爱脑,平日里的于诗看着挺聪明,没来星加之前雷厉风行,完全是时代新女性。

还有她的表情包,基本以熊猫头为主。

啧啧,女孩子私底下可以骚,但是在男神面前,可可爱爱的表情不是最基本的套路吗。

“你这个聊天记录的槽点太多了,我都懒得说。”姜禾绿叹息。

于诗疑惑地看着,“有什么不对的吗?”

“就比如你今天发的这个,什么今天降温,多穿点,虽然看起来很关心,但他可能会觉得很烦。”

“为什么?”

“因为这是最基本的事情啊,如果不喜欢你的人看到这些信息,唯一的感受就是,无聊,幼稚。”

经过姜禾绿长达半个小时的分析,于诗若有沉思的点头,“你说得对,他既然觉得我发这些信息很烦,那我……”

“那你就不要发了。”

“那我就把他删了。”

“……”

这时,姜禾绿的手机响了。

接连两起的微信声。

于诗的耳朵竖成小兔子,虎视眈眈地朝她看着,“谁给你发的信息?你不是不喜欢吵闹,把大部分人的提示声都屏蔽了吗。”

“嗯……?”姜禾绿愣了几秒,“哦,新加的人。”

“谁?”

“一个人……”

“废话,难不成是条狗吗。”于诗不由分说地凑过去,“给我看看。”

在于诗认知里,让姜禾绿的微信有提示声的人少之又少,不屏蔽的肯定都是特殊对象。

姜禾绿力气没于诗的大,自己还没来得及看信息,手机就被于诗夺走了。

看完信息后,于诗的表情由原本的好奇变为皱眉,随后很嫌弃地耸肩,“看来这世上无聊的人不止我一个。”

“什么意思?”

“你自己看吧。”

拿到手机,姜禾绿看见屏幕的白色对话框上,是几个关切的字眼:【今天天冷,记得多穿点。】

至于发送人……是时怀见。

只不过她没有给备注,所以于诗并不知道是谁。

“诶,你要是不喜欢他,赶紧这种发无聊信息的人给删了,免得浪费时间。”于诗劝道。

姜禾绿盯着那几个字,心底逐渐发虚,“其实……我觉得这种话,非常的好,简单明了的关心,透出浓浓的感情,在这大冷天的,让人感到暖意。”

于诗:“???你刚才可不是这样说的。”

姜禾绿:“我改变想法了。”

于诗:“…………”

一看就是老双标了。

真是奇了怪,没见那个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连个备注都没有,和姜禾绿最后聊天记录仅次于晚安,结果待遇这么与众不同。

“话说。”于诗吸了口奶茶,捕捉到重点,“给你暖意的人是谁啊?”

“我不是说了吗,刚加的。”

于诗想从姜禾绿脸上看出一些端倪来,然而这妮子狡猾得很,一直低头玩手机,根本不给她探索的机会。

只能推断出,那个人不一般。

看着那妮子傻呵呵看手机回消息的样子,于诗欠揍的来了句,“哎呀,时总来了。”

姜禾绿条件反射地抬眸,往门口的方向看去。

没人。

愣上几秒,她意识到被骗了。

于诗意味深长地啧啧两声,“绿绿,你看起来好像很激动。”

“有吗?”姜禾绿状似心平气和,“明明是你乱骗人好吗。”

越是这样佯装冷静,越让于诗怀疑这妮子有问题,要是按照平时,骗她说有人来结果没人的话,她肯定举起小拳头挥霍过来。

然而现在却如此淑女。

不正常,肯定有猫腻。

姜禾绿表面淡定,心里却发慌得很。

照于诗这个进程猜下去,不到一个星期,她和时怀见的事情没准就败露了。

只能尽量伪装自己。

临近下班,姜禾绿收到时怀见在楼下等的消息。

看得出来,他确实遵守答应她的事情,不公开便认真地进行地下恋情,避免在公司这种公共场合接触。

来到一楼,正准备推门出去的时候,陈冰迎面走来。

她手里拿着两杯奶茶,慢悠悠地走进来,看见姜禾绿后,秀眉拧起,“现在才几点就下班了,你的直播时长到点了吗。”

本来姜禾绿对这人没什么印象,但陈冰把偷拍照片这事推卸到她的身上后,便记上了,不同于别人的奉承,她轻飘飘扫了眼,“这和你没关系吧。”

陈冰微微怔了下,倒是没想到她会用这种态度。

想来她也算个小明星大主播,档次比新入门的高出不少,小曲和各个部门都捧着她,被捧久了,难免心高气傲。

“我这不是关心你们嘛。”陈冰假意一笑,“毕竟想要出头,要避免迟到早退。”

“嗯。”姜禾绿淡淡的应一声,态度敷衍。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老人,而陈冰是新人。

“喂,你这就有点不尊重人了。”陈冰语气有些忍无可忍,“小曲上回还和我说让我和你一起带货,可看你这态度,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不喜欢别人蹭我热度。”

“……”

陈冰气噎。

她是大主播,每天人气上百万,到了姜禾绿这里,居然变成她蹭别人的热度?

哪来的脸。

不就是公司最近力捧她,所以如此趾高气昂?

现在的新人,仗着自己有点背景,真是不把老人当回事。

陈冰环顾没什么人的四周,不由得动了歪心思。

“算了,我知道你因为上次偷拍照片这事记恨于我。”她把手里的奶茶递过去,“不过大家都是同事嘛,以后还要一起相处的,来,喝杯奶茶。”

姜禾绿拧眉,没有接,“不用,我喝过了。”

“客气什么,我刚好多买了一杯。”

“真不用,你自己留着喝吧。”

本来打算姜禾绿接杯子的时候,陈冰用力把奶茶从吸管口挤出去,然而姜禾绿没有接,这就让她有些棘手。

“来吧来吧,别客气。”陈冰强行把奶茶杯递过去,直接抵到姜禾绿的脖子,手指一个用力,把奶茶挤出来。

事实出乎意料,姜禾绿反应很快,并没有让奶茶弄脏了妆容,但身上的衣服却被浸湿不少。

尽管没有达到预期效果,看见她这个样子,陈冰心里还算解气,佯装无辜地道歉,“哎呀,不好意思,实在对不……”

话还没说完,奶茶杯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紧接着,她手里的另一只满杯奶茶,被姜禾绿直接夺了过去,

姜禾绿一只手握着杯身,一只手拿掉吸管,拧盖,然后把剩下的奶茶,从陈冰的头顶,尽数地倒下去。

意外来得太过于突然,陈冰完全意想不到,下意识闭上眼睛,来不及抿起的嘴尝到混杂着粉底的奶茶的甜腻味。

湿漉漉的头发黏糊在一起,一丝不苟的精美衣物也飘着奶香味。

画面太美,不忍直视。

姜禾绿站在凌乱不堪的陈冰面前,没有恼怒,反而心平气和地提醒:“我都说不喝了。”

“……”

难以相信,一个人做了坏事后还能这样平静。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什么都没做。

用衣袖擦干净眼睛,视线展开后,陈冰咽不下这口气,打算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找姜禾绿算账,余光却被一个身影吸引。

反光墙上,突然出现男人的倒影,西装笔挺,气度温文尔雅,就站在她们不远处。

时总居然来了。

陈冰呆了十几秒,像是抓到一个救命稻草,擦拭完脸上的污渍,直扑过去:“时总,您来得正好,我有事和您说。”

她过去的时候,时怀见侧了侧身,避免被碰到。

长时间没等到小女朋友后,他便过来找人,来得十分赶巧,看到姜禾绿泼奶茶的一幕,那动作迅速敏捷,哪有平日半点柔弱的样子。

本想问问她发生了什么,没想到受害者先过来告状。

陈冰作为被害人,表情到位,眼圈泛红一脸哭相,看到大boss,比看了亲爹还委屈,振振有词地告状:“时总,我没想到星加还有这么没素质的人。”

小绿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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