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顿了顿,又想到什么,“还有刚才您救我和我朋友那事,再次说声谢谢。”

光说谢谢确实没有诚意,请客吃饭也无法尽一份心,本以为他还会继续揪着调侃两句,然而并没有。

脚下大狗不断用爪子刨着地,看上去是有方便的想法,时怀见拿起狗绳,没有多作逗留,很快从她视野里消失。

他走得果断,姜禾绿的心里反而怪怪的,总觉得有地方不对。

刚才她说对他没想法的话确实直接了些,但那是用来教训时妄的,免得他总是瞎掺和,谁知不小心被时怀见听见。其实他这样的老男人,不难明白她什么意思,模棱两可的拒绝才是欲拒还迎,她那样直接说自己没想法,无非是没有和他进一步发展的想法,切断后续可能。

-

包厢里。

时妄当然没有那么好心地帮姜禾绿提醒朋友说要回家,他过去的目的,是让于诗不要再等了。

他准备让他爹抓住这么好的机会,送姜禾绿回家,闲杂的人,通通排除在外。

他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几个有眼力见的人都惊了,顿上几秒,忙站起来,热情招呼:“哎呀,这不是时家小少爷吗。”

时妄没理他们,从一堆人里找到于诗后,走过去告诉她,不用担心姜禾绿,有人会送她回家。

说完他就走了,留下于诗一个人脑袋懵懵的。

理清楚有人送姜禾绿回家这事,于诗不放心,还是准备过去看看时,旁边的小经理拉住她的手:“干嘛去。”

“找我朋友。”

“老总儿子说的话,你还不放心吗?”

“你说时总?”

“对啊,咱们公司的大投资人。”

-

时妄回来后,发现方桌附近只有姜禾绿一个人握着酒杯,细细浅啜。

而大狗,是不见了的。

这说明,他们要么走了,要么可能去方便了。

儿子还在这里,不太可能先走了,八成是去洗手间。

时妄直接过去,果然看见他们都在。

An发现小主人后,乐颠颠地扑过去。

“走吧。”时怀见淡声说。

“现在?”

“不然呢。”

“那个漂亮姐姐呢?我都通知她朋友你要送她回家。”

“不送。”

时妄讶然,“连送人家回家这点事都不想做,那你泡什么妞。”

从时妄不正经的话可以看出来,姜禾绿说得不错,这小子在她耳旁吹了不少邪风。

“别多想了。”时怀见平静陈述,“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真没关系?”

“嗯。”

“那我欠她的赌注就不用还了。”

时怀见觑他,“赌注?你们赌了什么?”

“玩骰子,我要是输了的话,就喊她爸爸。”

“你输了?”

“嗯。”

“那你叫了吗?”

“……”

时妄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爹。

这偏心偏到一定地步了吧,哪有人让儿子叫另一个女人爸爸的。

“我才不叫。”时妄白眼一翻,“我要是叫她爸爸的话,叫你什么?妈妈?”

“……”

“那行吧,妈你要是同意的话,我就认她做爸。”

下一秒,时妄就被当爹的从背后一提,拎出去几米远。

知道老男人以前还拿过拳击冠军,时妄不敢嚣张,没再继续调侃,只是小声吐槽:“你们两个真的绝配,拎人的手势都一样,这么默契,还不在一起?”

时怀见:“她之前是沈西成的女伴。”

时妄不懂生意场的事,但知道沈西成是时家的对头,也是时怀见一直以来的对头。

他挠挠头,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所以你是不想撬你对家的墙角?老时,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正直的人。”

“人家一小姑娘,跟我,图什么?”时怀见淡淡道。

“不想耽误她?还是……你怕耽误你自己?”

时妄没想到自己一语成谶,不知道某人本想撬对家墙角,结果还没撬开,自己可能先栽了进去。

他年纪小,看起来不懂事,其实有时候并不是糊涂虫,譬如这件事,如果因为他的存在,耽搁老时的婚事,那他肯定过意不去。

因此,不管那二人什么看法态度,他先撮合再说。

趁着时怀见带An先出门的空隙,时妄做贼似的,溜到姜禾绿这边,让她去搭顺风车。

“不用。”姜禾绿拒绝,“我待会和我朋友一起回去。”

时妄振振有词:“你朋友和一男的聊得正嗨,你过去当灯泡?”

姜禾绿不放心他说的话,给于诗发了条信息。

于诗那边和时妄说的一样,告诉姜禾绿如果想提前走的话就先走,她今晚想钓经理小帅哥。

都这样说了,姜禾绿不方便管太多,问她要公寓的钥匙,她说于宁在家,直接过去就行了。

收起手机,见时妄还眼巴巴地等着,姜禾绿婉声拒绝:“我一个人打车就行。”

时妄小眼神流露出可怜,“老时让我一定要叫你上车,姐姐,你忍心让我大老远空跑一趟吗?”

这次,时妄识趣地叫了姐姐。

既拉开他们关系,又卖一番“弟弟”惨样。

“我今天作业没写,看你被人欺负才给老时打电话结果暴露自己位置,刚才又陪你玩骰子,你要是再拒绝的话,这一桩桩事情,老时回头肯定打断我的腿。”

姜禾绿捕捉到重点:“你给他打电话?”

“对啊,不然你以为他干嘛来这里。”

“……”

“人家好不容易来一趟,你态度那么冷淡,连顺风车都拒绝,老男人多没面子。”

时妄好一番添油加醋。

他这模样,搞得姜禾绿成了千古罪人,迷迷糊糊被他说服。

停车位,一辆黑色商务低调停靠。

副驾驶车门被拧开的时候,时怀见还没注意到上来的人。

直到清清淡淡的柠檬发香,从鼻息间飘过,他侧首,看到熟悉的女孩面孔。

如同被人赶鸭子似的上车的姜禾绿捏着包链,紧张之余,小声打招呼:“时总。”

刚才被时妄拉过来的一路都在想怎么和时怀见讲清楚,准确的说,如何在不让他多心的情况下感谢他。

然而时怀见没给她这个机会,降下车窗,调整后视镜的位置,富有磁性的声音看似随意,针对味却极强:“不是说对我没想法,怎么又上我的车?”

瞬间,姜禾绿就懵了。

什么情况。

时妄刚才明明说的是,时怀见非要她上车,怎么到本人这里就变了意思。

还是说他故意针对她?

一个管理大生意的老板,不至于因为女孩子的几句话就这么针对吧。

“可是。”她带有疑惑的眼神看向他,“时妄刚才说您要送我回家……”

眸光从姜禾绿的小脸上扫过,没看出撒谎的痕迹,视线一转,在车的挡风玻璃前,看见时妄在他眼前跳了个简单rap,大概明白怎么回事。

而姜禾绿,也隐约知道了。

完全是时妄胡编乱造。

不意外,又在这个男人面前丢脸一次,她实在忍不住,嗓子被堵住似的,解释不出来,只想快点逃离。

试了几次也没把门拧开,不一会儿,她感知到车子在动。

时怀见打着方向盘,直视前方,面无表情地提醒:“安全带。”

这意思,是将错就错了,车门被锁住,她也没法强行下车。

因为她的那句“没想法”,他没有再把话题抛到暧-昧含糊的地步,问清地址后,车子稳速行驶。

姜禾绿找不着话题,让气氛一直沉着下去。

好在于诗的公寓离得不远,很快就到了。

外来车不方便进,姜禾绿便让时怀见停靠在路边就行。

他并没有听,而是靠在车位上。

就在姜禾绿感慨他这点细节都要讲究的时候,却见他解开安全带,看样子,是打算和她一起下了车。

“时总?”她问道。

“送你过去。”

“其实不用……”她犹豫着,又抬头看看这片公寓区,因为是老小区,路灯坏的坏残的残,路道坑洼不整,时不时还有没打灯的电瓶车路过。

“怕你遇到流氓。”

时怀见轻飘飘丢下一句,人已经下了车。

他不说,姜禾绿并没有注意这附近确实阴暗诡异,黑得吓人,时不时还有发-情的猫叫,垃圾桶附近也有醉酒呕吐的纹身男,怪不得于诗每次只要有空都会亲自去接于宁晚自习放学。

明明是她要去的地方,他比她的速度还快。

姜禾绿迟迟未动,因为她发现包包和安全带被她不小心打结在一起。

长时间没等到人,时怀见拧开副驾驶的车门,低首看她,“怎么。”

“马上好。”

车里灯没开,她手忙脚乱,用手机照亮,然而无济于事,只怨自己没第三只手。

这结打得又紧又乱。

怕他等太久,她加快速度,然而越是这样,越不好解开。

一筹莫展时,外头突然有阴影投落。

“别动。”时怀见说着,把她手机拿起来,“慢慢结,别急。”

他不开口还好,一说话,她更乱了。

“怎么弄成这样?”他问。

“太无聊了。”

“听你这口气,是怪我开车时没和你说话解你闷?”

“……”

姜禾绿哪有这意思。

周围有蚊子,她胳膊小腿都露在外,长时间的话,未免会被叮得痒痒。

时怀见没让她继续折腾,自己俯身过去,摸到包链和带子,冷静地一道一道解开。

知道他不是故意这样压过来,姜禾绿却对这样顺其自然的近距离,更加不知所措,发现自己的头发不小心滑落到男人耳际,忙用手拂开,指尖却不小心触碰到他侧脸。

……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她轻声问:“要不我来吧。”

“好了。”

时怀见身子从她身上撤离后,包链子顺带被他拿走,等她出来后才递过去,波澜不惊道:“走吧。”

姜禾绿像个跟班似的,跟在男人后头,不断映入眼帘的,是男人笔直的长腿,他步伐不快,够她亦步亦趋地跟着。

明明周围是不太好的环境,和他走在一起,气氛和以往完全不同,头顶上的月亮好似比昨晚更亮一些。

走着走着,她发现她和他的步伐几近一致。

鬼使神差的,她换了个左右步伐,继续跟着。

楼里,安静,冷清。

姜禾绿双手靠前,提着包,模样拘谨:“谢谢您的顺风车。”

他嗯了声,算作回应。

“今晚您不小心听到的话,其实不用放心上,因为时妄一直把我当成他的后妈,我才那样说的。”

“所以呢。”

“啊?”

“所以你又和我解释一遍,是告诉我你其实不是没想法的意思?”

双重否定句,姜禾绿直接懵了,咬着唇,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沈西成帮姜家,是让你做他替身女伴,你觉得,我帮你是因为什么?”他又不温不火地开口。

“……”她答不出来。

“是做慈善?”

“……”显然不是。

一不小心,姜禾绿和他对上眸光,心跳不禁加快。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看号码,是沈西成打来的。

她在犹豫,接,还是挂。

从时怀见的角度看去,姜禾绿妆容极淡,即使到晚上,五官依然清丽秀气,唇瓣泛着樱桃红,纠结时,模样纯真,似乎很容易被人宰割。

“不接电话?”他问道。

“待会接。”

“没事,我不出声,你们说你们的。”

闻言,姜禾绿颇感意外,意外他居然想当面听她和沈西成接电话。

她拿起手机,正要接听的时候,腰际突然传来一股莫名的力道。

下一秒,她就被男人拉到怀里。

时怀见掰过她的脸,一字一顿问:“让你接你还真的接?”

“……”

“之前怎么不见你这么听话?”

“……”

姜禾绿感觉到他好像生气了,又找不到生气的点,拧拧眉头,想哄的时候又发现他又不是她男朋友,那为什么要哄?

孤男寡女离得这么近,低气压实在让人难受,她只好发问。

“你到底想干……”

话说到一半,唇上突然一热。

她微张的嘴,被时怀见的薄唇直接封住。

用实际行动证明他想干嘛后,男人的手继续掐着她腰,另一只手从她耳际穿过柔软的发,轻轻捧住后脑,让唇舌间更方便辗转。

他吻的每一秒都很温柔,却没给她反抗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junedog】的地雷和【没有】的营养液

第22章 22

手机铃声响起, 喧嚣持续不断,却未给他们之间造成任何的影响。

唇齿间的悸动, 一点一点吞噬姜禾绿的理智, 大脑出现短暂空白。

直到铃声停止。

姜禾绿才意识到此时此刻正在发生什么, 思绪一下子回来, 试着抬手推开眼前的男人,发现自己力道太小而无济于事,情急之中, 上下牙齿不轻不重磕了下。

咬到了他的唇角。

感觉到轻微的疼痛感和怀里女孩的排斥, 时怀见不慌不忙松开了她。

抬手, 擦了下唇际,一抹浅淡的红印于指背。

光照下,姜禾绿双眸显得晶莹, 透着不甘,因为恼火,两道细眉拧深弧度, 乱糟糟的思绪还没回过神来。

什么叫做怕她遇到流氓才送她回家。

他明明是最大的流氓。

见过无赖败类,没见过端着一副睿智儒雅面孔耍败类的。

她垂下的双手多次握成拳头多次松开,最终还是没勇气挥过去, 口头上的咒骂和责怪,也逐渐被压住, 她不觉得“混蛋”“你在做什么”之类的言语能激退他。

压住心中所有想法,她最终能做的,只是往后退了一步, 保持一定的距离,警惕地瞪着他。

时怀见面色坦然,完全没有染上情-欲的样子,嗓音温柔:“早点睡,晚安。”

“…………”

她差点被气疯了。

这还是人说的话?

他是不打算为刚才的强吻行为做解释了。

没有喝酒没有抽烟,更没有什么令人动情的环境因素,他疯了吧把她拽过去亲吻。

显然,刚才的事情对他来说只是一时冲动所犯下的,至于后果,对他这样的人来说并不重要,没准哪天还会心血来潮拉个女人去上床,事后也拍拍屁股走人,也许,还会留一句“早点睡”。

一想到自己可能只是他偶然派遣的女伴之一,姜禾绿对他更没想法,当着他的面,把嘴唇擦干净,然后把附带口红印的纸巾往他怀里一扔,电梯门开后,她甩身就走,背影潇洒,留下时怀见一个人攥着那张沾有红印的纸,伫立许久。

回到公寓,姜禾绿收到一信息。

来自时怀见:【抱歉。】

简短两个字,算是少有的诚意,隔着屏幕,她想象不到他的神情,但心里莫名给他开脱,可能真的是冲动了吧。

既然是冲动,那么,她不应该把这事放在心上,应该大度一些——

大度地把他的号码拉黑。

把手机放在玄关处的鞋架上,姜禾绿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于宁,一边换鞋,一边说,“你姐姐今晚可能不回来了,我们早点睡,不要太晚。”

于宁揉着怀里的猫,点头,又问:“她干嘛去了。”

“这个吧……”

“她不是说不找男人的吗?”

“嘴上说的不作数,谁都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碰见喜欢的人。”

于宁轻哼,不以为意,不觉得以自家姐姐那吸渣的体质,能遇到什么好男人。

姜禾绿收拾换洗衣服,准备去洗澡的时候,听见手机铃声再度响起,想到刚才没接沈西成的电话。

她把手机夹在耳旁,两只手忙着挤牙膏,声音漫不经心“喂”了声。

“睡了吗?”

“还没。”

这个时候打电话进来,哪怕睡了,也被这个家伙吵醒。

生活方面的细节,沈西成从来没注意。

既然如此,他每句话里的感情,进入姜禾绿的耳中,自动被过滤。

“刚刚给你打过电话,你没接,是不是在忙?”沈西成问,语气比平时有耐心得多。

“嗯,准备洗澡。”

“你不在家吗?”

“在于诗这里。”

听她说在于诗那里,沈西成放心了。

他接到男性朋友告状姜禾绿的电话后,陈清韵又主动通知他,表示她和姜禾绿并没有矛盾冲突,只是彼此的朋友发生一些口角。

除此之外,她还请他帮忙保一下那个男性朋友,他被时怀见叫来的警察带走了。

听说时怀见也在,沈西成当时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生怕他们发生点什么。

男人骨子里天生就有一股占有欲,先前他不在乎她,但发现有人和他抢之后,会增加紧张感,本来不以为意的人和物,变得越来越重要。

沈西成打给姜禾绿的这通电话,是想告诉她,不要上时怀见的当,他接近她,不过是为了撬墙角。

“他这人有多坏应该不用我多说了吧?况且你也知道你爸那边的态度,他老人家的意思很明确……”

也不知道他多大点脸还提到父亲,如果不是他的存在,父亲根本不会觉得她和时怀见之间有什么。

后面的话,姜禾绿听得兴致缺缺,只记得最后说,时怀见靠近她,是报复沈西成。

他们两人是生意场的死对头,在感情方面,可能也想争个高低。

“你做了什么事情,让他这么针对你?”姜禾绿问道。

“……我可没做恶事,完全是他小人之心,既想抢我的客户,又要撬我墙角。”

临挂电话,沈西成仍在强调,他是好人,时怀见是坏人。

姜禾绿承认时怀见非善类,但她实在好奇,沈西成如果没做坏事的话,时怀见为什么这么想撬墙角。

洗完澡,温水并未冲洗掉满身的疲惫,躺在于宁的身侧,姜禾绿反而觉得脑子更乱。

不知是不是因为莫名其妙的吻,这一觉她睡得断断续续,很不踏实,第二天被闹铃闹醒后,发现于诗也睡在她们旁边。

关掉铃声,于诗翻了个身,长呼一口气,嘴里全是酒气。

“怎么回事?”姜禾绿讶然,“你咋回来了?”

“别人送的。”

“……我问你怎么没和小哥哥睡觉?”

“别提了。”

于诗垂头丧气,拿起被角盖在自己的脸上。

于宁到点起床,不急不慌地穿衣服,一边说:“这还用问吗,肯定是被男人嫌弃了。”

一个枕头,被于诗扔过去:“臭丫头别胡说。”

于宁朝她吐了舌头,在第二个枕头扔过来之前,一溜烟跑进洗手间洗漱。

“烦死了。”没砸到人,于诗叹气,“我怎么就这么废物呢。”

姜禾绿慢慢坐起来,“发生什么了?”

“我昨晚喝多了酒。”

“然后呢。”

“按照正常剧情的话,我应该弱不禁风地倒在小哥哥怀里,让他送我去酒店,然后发生一段不可描写的画面。”

“发生了?”

“我以为最差劲的可能,我也应该借着醉意偷偷亲他,结果倒好,我喝大了之后,把鞋子脱了,往他怀里一踹。”

“……你想笑死我?”

“最尴尬的是,我还一本正经地说,来,儿子,给妈妈洗脚。”

“…………”

“我真的不想活了,为什么其他女孩子喝醉都是醉眼朦胧小鸟依人,我就变成了又粗又壮的乡村老大妈。”

姜禾绿小心斟酌着,“要理解自己的与众不同。”

“肯定是因为我带娃上学的时间太久了,所以自我脑补出中年妇女的一出大戏。”于诗越想越恼火,开始推卸责任,始终不觉得是自己喝多酒的责任。

“其实你要是想借醉睡男神的话,不需要真的喝酒,完全可以抿几口酒,以假乱真,在他面前演戏。”姜禾绿提建议道。

“哦,但是已经迟了。”

“我理解。”

“所以,三天后的面试,你自己一个人去吧。”

“……”姜禾绿沉默了会,“和人沾边的事情你们还真的一点都不做啊。”

本来软瘫在床的于诗听到这句,一个激灵坐起来,“什么叫做你们,还有谁?”

还能有谁,时怀见呗。

想到自己的初吻被他拿走,他还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姜禾绿不由得恨得直咬牙,又因为自己没勇气去找他算账,忍气吞声的同时,手又痒痒地想给他画猪头。

终究是一个人默默扛下了所有。

-

面试这天,于诗还真没陪着,姜禾绿一身素静打扮,一个人过去。

据说这次面试带货的人有十个,而星加只招两个,其中不乏各大电商平台小有经验的管理者,也有头脑灵活的自由媒体人,和她们相比,姜禾绿不觉得自己像小经理说的那样稳扎稳打。

询问前台后,姜禾绿找到面试的办公室,看见门口站着不少身材高挑,颜值上乘的年轻女孩,不难猜出都是一同来面试的。

她们这样的条件,应该不缺人挖,想必是知道星加被人注资后,未来前进光明才过来分一杯羹,这说明于诗之前吹的是对的,这家公司的营销手段确实不差。

面试房间里有相应的形体老师,可能是考察星秀专场主播的舞蹈和声乐。

至于带货的主播,考的是思维能力和说话方式。

姜禾绿感觉自己有点悬,毕竟她不擅长这方面专业,也不知道后门关系够不够硬。

同面试的几个人彼此并不认识,却都能说会道,短时间里已经交谈甚欢。

“想不到今天还有大老板亲自来视察。”

“还以为是个大腹便便的老头子,没想到真人这么帅。”

“要不是不给拍照的话我能让我手机内存爆满。”

“如果我的顶头上司是他的话,我宁愿天天加班,996在所不辞。”

她们的言语,不乏夸张的成分,姜禾绿听得迷迷糊糊,没以为里面是什么样的绝世神仙老板能让成年女性这样犯傻,直到轮到她自己进去后——

她发现坐在两个面试官中间的大佬是……时怀见。

男人坐在老板椅上,一身黑色正装,衬衫前的条纹领带打着温莎结,右手长指握着钢笔,五官线条冷硬肃穆,给人不敢造次的印象。

头一次,她看见员工眼中的他。

怎么也想不到他是星加的投资大老板。

想起于诗是被人挖到这里来的,姜禾绿不禁认为这可能是个圈套。

按捺住心中喷涌而出的情绪,她在另外两个老师注目下走过去,做了自我介绍。

姜禾绿索性当眼前这个男人不存在,心中顾虑自然少了很多,谈吐时,自然又得体。

总体面试还算可以,两个老师都没太大的意见,在门口旁边站着把关的小经理也笑逐颜开。

整个过程,她有意无意避开时怀见的视线,仿佛这个人不存在,就连刚进门时,别说打招呼,她都没正眼看他一眼。

被忽视得差不多后,时怀见突然来一句:“姜小姐,你觉得你的应变能力如何?”

本来脸上带笑的姜禾绿听到这句,微微一顿,什么意思?”

“直播时有人刁难你的话,你会怎么办?”

“看情况随机应变。”

“如果我现在刁难你,你变个给我看看?”

男人俊颜严肃正经,不像是在开玩笑,仿佛真的在考验她的应变能力。

这个问题,无非是在告诉她,她的应变能力就是不行,纵然两人之前有过接触或者有令她不爽的行为,然而在职场上,黑是黑白是白,她这般无视大老板,换做其他人,早就没有好脸色了。

姜禾绿面色微变,看着男人轻敲桌面的长指,不由得想起那晚被他强吻的画面,这只手,搂着她的腰,困得她动弹不得。

不怕有人出问题刁难,就怕大老板摆着一副“我就刁难你”“能把我怎样”的态度。

不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存心想插这一手,还是故意看她笑话,姜禾绿不仅不想随机应变,还有随时都想打人的趋势。

看她捏得愈发紧的小拳头,时怀见知道自己当众刁难的行为有多欠,没继续下去,扔开笔起身,经过门口时,丢下一句:“姜小姐待会来我办公室一趟。”

那句话是在门口说的,外面的面试者都听见了。

个个耳朵竖得尖尖的,生怕漏听一些有用的信息,然而大老板没有多余的话,扔下一句后便走了。

几乎不约而同的,大家从门口探出脑袋,想看看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如同在动物园看猴的目光,集聚在姜禾绿的身上,让她再次咬牙在心里骂个数遍臭男人。

“姜小姐,你先去吧?”小经理试探性提醒,“时总可能有其他话想对你说。”

他想说,但她不想听。

“刚才时总提出的问题是存在的。”两个老师不知事情发展如何,顺老板杆子爬,煞有介事,“这位小姐的应变能力确实不行,尤其是面对被人刁难的情况下,不知变通。”

“这个我可以,我之前做过淘宝客服。”面试者里有人自告奋勇。

如果因为应变能力这层原因,姜禾绿被刷下来的话,在大家看来确实没毛病,虽然有脸有身材,但带货主要看自身能力。

没继续被他们好奇围观,姜禾绿按照小经理的指示,往临时总办走去。

她一走,大家都松口气,以为少了个竞争对手。

站在总办门口,姜禾绿没有敲门,而是选择直接推开进去。

她气着了。

这人先前占她便宜不说,还滥用私权故意刁难她,拿公说私,弦外音怪她能力不行。

难不成她被他亲了后,再次见面还得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口一个恭敬语气叫时总?

多大的脸。

她进来后,俯身倒茶的时怀见递了个不温不火的目光,“这么快就来了。”

“这不是怕您想我想得着急。”

半吊子的语调,从她口里说出来,没有调-情的意思,反而隐藏恼意,细细观察,能见她眸底的嫌弃之情。

他随口问:“生气了?”

“没有。”

“主播名额给你内定一个。”

她瞪他。

他继续说:“走和留都是你的选择。”

所以是在暗示,他打算仗势欺人,以权压她,她要是选择留下,随时可能面临被大老板干扰的风险。

姜禾绿后悔了,她不该骂他是猪,这人和沈西成明明都狗得很,把“不要”二字往脸上刻。

他唯一比沈西成强的,是没把钱砸她脸上,先前丰识给予的贷款,也是有商业利息的,他给她的,是授人以渔,给她自己争取的机会。

“行。”姜禾绿还是妥协了,“那我谢谢时总让我走后门。”

“你这语气,我没听出有感谢的意思。”

“那我给您磕个头?”

“免了吧。”他拧眉,说得严肃,“你衣领过低,磕头时容易走-光。”

“……”

现在搁这儿装起正人君子来了,之前亲她的时候怎么没这个觉悟。

“总之,还是谢谢您能收我这个应变能力差的员工。”姜禾绿继续阴阳怪气,“这么好心的领导,多亏我挑灯笼才找得到。”

话外诋毁的意思,时怀见不是听不懂,唇际弧度勾起,“看来真生气了。”

“我承认我应变能力不行。”她一字一顿,“但您也应该承认一件事。”

“我承认什么?”

“您吻技真差。”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mes假笑 5瓶;催更的叶子徐、齐期、没有 1瓶;

第23章 23

大概是男人坐着的缘故, 在气势上,反而被她小小压一筹。

小绿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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