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跑到男人面前时已经气喘吁吁,仍然不忘拿起手机里的秒表对着他,“你看,刚好五分二十秒诶。”

从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到这里,刚好用了这么些时间。

时怀见眉眼浮笑,“嗯,很棒。”

“我们今天去哪里吃饭呀?”姜禾绿摸着肚子,开始盘算,“不想再吃日料了,不太合我的口吻,我们去吃私房菜吧,我听同事说西路的一家餐馆口吻特别好。”

“那走吧。”时怀见顺势给她拧开车门。

中午有空的话他会找她一起去吃饭,如果她有空的话也会去他公司楼下等他。

有一次两个人因为没有事先打好招呼,结果双双跑到对方公司等了个寂寞。

下午时,他们去了医院。

时怀见总担心她上次受风雪摧残后会不会留下病,所以隔段时间会来复查,期间也让保姆做各式各样的营养餐,结果导致姜禾绿胖了五斤。

姜禾绿以前在家那会被姜父管着。

不许熬夜不许涂指甲油不许吃垃圾食品。

没想到结婚后被时怀见管着。

也不许吃垃圾食品。

更要督促她十一点之前要睡觉觉。

然而姜禾绿发现。

狗男人有一次和她做到凌晨两点,第二天早上还理直气壮地说这不是熬夜。

这是锻炼身体:)

好在这次复查后她的身体没有太大问题,只有一点轻微的胃病,平日里注意饮食就行。

离开诊室,时怀见问她要不要随他去看时参。

他怕她被吓着,所以提前征求意见。

“去!”姜禾绿非常积极地点头,“你的大哥也是我的大哥,我当然关心他的病情。”

“……比起关心,你的好奇心更重一点。”

时怀见戳穿她后依然依着,带她去住院部见人。

可惜,时参没在病房。

两人在护士指引下,兜兜转转才找到时参。

不意外的,他陪在言辞旁边。

言辞鼻梁上架着一副崭新的金丝眼镜,低头处理手头里的事情,对旁边的人置若罔闻。

“我为我之前打碎你眼镜的事情感动很抱歉。”时参仿佛周围没有人,沉哑的嗓音自顾自地叙说,“我可以给你赔偿,但你不要不理人。”

言辞回应他的只有手里资料纸张的摩擦声。

金丝眼镜把她表面的人畜无害更加淋漓尽致地体现出来,不深究的人会被她表面所欺骗,认为其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

“你是不是对我有偏见?”时参问。

言辞没回答。

时参又说:“如果是别人给你赔偿,你就会欣然接受,为什么到我这里,你却是这个态度?因为我在你心里与众不同吗。”

“……”

姜禾绿默然。

怎么从时大哥的话里嗅到一丝丝沈二狗的说话风格。

她疑惑地看向旁边的男人。

时怀见不经常来,并不了解情况,淡声问道:“他记忆恢复了吗。”

“没有。”言辞仍然没抬头,“但陈清韵找他谈过,不知道说了什么,他脑子变得更不正常。”

时怀见:“不一直都这样。”

言辞:“以前好歹是人。”

“……”

让一个时不时发病的精神病人恢复正常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让他恢复记忆更不太可能,但不代表不受外界影响。

言辞对陈清韵动手之前,是因为陈清韵找过时参很多次。

她白日做梦地认为时参失去记忆,所以她是有机会的,想要给时参灌输一点关于她的记忆,殊不知时参只对言辞感兴趣。

从时参现在的反应来看,陈清韵应该告诉他不少关于过去的事。

掌握为数不多的情况后,时参开始跟着言辞。

这自然给她造成不少苦恼,上次两人纠缠时,眼镜还不小心被他蹭掉。

别人没发现,姜禾绿却看得出来。

能让言医生稍微带点面部表情的,只有时参。

即使那表情不太高兴。

但终归是有情绪的。

不像之前,冷冰冰得如同烈雪。

“你把他带走吧。”言辞对时怀见这样说道。

时怀见:“我又不是他的脚。”

言辞:“你应该不希望我把他绑到床头上。”

时怀见:“希望。他应该很爱玩那套。”

“……”

言辞深呼吸。

时家男人果然一个赛一个的狗。

时参给自家弟弟递了个尤有深意的眼神。

到底是有血缘关系的,你知我懂的。

看了会,时参就发现异样。

时怀见手上有戒指。

而他带来的女孩手上也有戒指。

两人戴的同款婚戒。

时参突然问:“你们两个结婚了吗?”

“嗯。”时怀见答,“结了,正在准备婚礼。”

“结婚了?”

“对。”

“凭什么?”

“……”

时参眉头拧紧:“有的人连女人的手都没碰到过,你们就这样结婚了?”

“……”

时怀见不露痕迹地把身边的小姑娘往自己这里拉了拉,免得被大哥传染上精神病。

“9号病人,该吃药了。”

不远处,护士喊道。

时参像是没听见一样。

眼睛还看着自家老弟。

意思像是在说,你都结婚了,为什么不给我的事情牵线搭桥?

而时怀见丢了个眼神,像是在说:老子又不是月老。

他给这个大哥顶罪,带娃,到头来还要充当月老?

哪有这等好事。

“去吃药吧。”言辞还是出了声。

她几乎不怎么搭理他。

这一句,对时参来说颇为意外。

他看着这个时不时在记忆里重现令人不知爱恨的女人,薄唇微抿,“好。”

必须要她开口才肯主动去吃药的9号病人在护士的带领下走了。

姜禾绿这才小心翼翼地出声:“大哥的病是不是要好了?他说话时没有那么凶了。”

“我看他病得更重了。”时怀见说,“不像正常人。”

言辞淡淡地插一句:“不受刺激的话可以正常过活。”

受到刺激的话,谁也说不好。

他现在和之前有些不同的难得的温和,谁不知道是本性还是伪装。

就怕他的温和只是装给言辞看的。

“警局那边情况如何?”言辞开口问道。

时怀见:“一切按正常流程走。”

言辞:“不能快点吗。”

“这还慢?”

“浪费我时间。”

“哪怕现在被判刑,交接的过程中,她也得交给你治理。”

轮狠,没人比得过言辞。

她做起事来没有考虑过后果一样,当陈清韵送到她手里的没多久,方案已经准备完毕。除去按正常医生给她治病外,言辞还留了一手。

如果陈清韵不好好听话的话,那将痛不欲生,死不了活不了的疼痛会伴随着她。

言辞要求不高。

让陈清韵为当年的陷害车祸事件自首。

如果她想要活命,必须听言辞的。

自首的后果是入狱,名声败坏,出来后人老珠黄。

但不自首的后果是日日夜夜被剧痛包裹全身。

陈清韵只坚持三天便投降了,期间还说不少认错的话,求饶度和求生欲极强,然而言辞却觉无趣。

达到自己的目的后,她反而找不到自我。

只想等陈清韵入狱,再次离开桐城。

她对这里,没有过分留恋的人事物。

…………

晚上。

最近不忙,姜禾绿有时候会在家里直播,顺便陪时妄吃个晚饭。

看到时妄,她便想起言辞的话。

言辞应该是在乎时妄的。

只不过爱和恨交织在一起生出来的结晶,让她无从下手,不知道怎么对待。

何况这么多年。

不可能没有隔阂。

姜禾绿唯一的希望是他们母子两个偶尔见个面。

饭桌上,时妄突然开口:“漂亮姐姐。”

姜禾绿:“嗯?”

“你的筷子已经把盘子里的肉捣烂了。”

“……噢。”她低头看去,尴尬笑道,“没注意。”

“有心事吗。”

“没有啊。”

“我爸是不是欺负你了?”

“更没有。”

“他要是欺负你的话,我可以帮你告状的。”时妄还算体贴,“我奶奶帮你教训他。”

“没事。”

姜禾绿讷笑着。

为这小孩的正义感到不自在。

“那个……”姜禾绿还是小心翼翼问,“旺仔啊,你想不想见你的亲生妈妈?”

时妄对这个名字简直产生恐惧,嫌弃道:“我不叫旺仔……”

“那你想不想呢。”

“你干嘛管这么多。”

“我这不是为你着想嘛。”姜禾绿吐了吐舌头,“我知道你的感受,所以才问问的。”

因为她也时不时想念自己没见过面的母亲。

时妄却轻飘飘说出一句让她惊讶的话:“我见过了。”

姜禾绿:“???”

“上次在医院。”时妄说,“我看望大伯的时候,有个女医生。”

“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

“我猜的,但我现在肯定了。”时妄鄙夷道,“从你的表情可以看出,我猜对了。”

本来想要试探一番再和时怀见商量告诉他真相的姜禾绿不禁叹息。

她居然被一个小孩子玩弄智商。

“我还经常在校门口看见她。”时妄又说。

“不会吧?”

“大白天的戴帽子和口罩,一直盯着我看,不是她是谁。”

姜禾绿想不到这孩子的观察力这么强。

他应该心里就有数吧。

不然不会意识到他妈妈跟着他。

“这事别和老时说。”时妄小大人口吻,“我和她一样,不想牵扯太多,户口本上还是挂给你们这边,再过两年,我就上大学,不用麻烦你们了。”

姜禾绿愕然,“……不是,你这孩子。”

时妄却瞥她,“别多管闲事了,吃饭吧,老时让你多吃点蔬菜。”

“你干嘛管我?”

“那你也别管我。”

“……”

姜禾绿彻底输了。

又不好告诉时怀见。

她以为时妄是个傻白公子哥,却不想人家也有自己的思想。

入夜,听到楼下车声,本来坐在卧室沙发上玩游戏的姜禾绿迅速关闭电脑,然后蹑手蹑脚地钻进被窝,关掉灯,假装自己睡熟。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动静。

蒙在被子里的她屏住呼吸。

拧门进去后,时怀见自然颇感意外。

这个时间点,小媳妇不太可能睡觉,他每次晚归,回到家看到她不是在刷剧就是在刷游戏,要么便是延长直播时间,和观众说说笑笑的聊天。

难道不舒服吗。

时怀见没有打扰她,只开了一盏壁灯,发现床上连个头都没露出来。

“姜姜。”他一边解衣服,一边问,“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姜禾绿小心翼翼露出一个头,“我只是睡得早而已。”

她双眼黑白分明,很是精神,不像是昏昏欲睡的样子。

时怀见去洗了澡,出来后发现她还睁着眼看他。

“今天学乖了?想要早起早睡吗。”他轻笑,顺势俯下身,在她额上亲了亲。

姜禾绿用力点头,撒着娇,“今天太累了。”

“所以呢。”

“不想爱爱。”

她眼巴巴看着他,颇带几分小可怜的意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被折腾过了。

听她这语气,时怀见不知她是真不想要,还是扭捏地推辞一番。

“真不想?”他笑道。

“嗯……”

“那就亲一下。”

俯身,他撑在她肩旁,低头吻住她的唇,比往常要慢,却更容易刺激神经。

手也没老实。

“还不想吗?”时怀见在她耳边吹着热风。

“你……”姜禾绿感觉到自己的变化,有些欲哭无泪。

到底是正值壮年还是这个狗男人如狼似虎,回回都不肯放过她。

最让人难受的是。

她还抵抗不了。

轻轻一拨动,便像是中了蛊一样,甘愿拜伏于他。

每次都是这样,明明并不想,然而亲着亲着又俯首称臣。

不知不觉已经被他从被窝里提溜出来,像是案板上的鱼,一点点地被褪鱼鳞后呈现出来。

姜禾绿感觉自己的膝盖已经碰到肩头了。

抬头能清晰地看见脚背,淡粉的脚趾因为被动而逐渐蜷缩。

每个角落被时高时低的声音所覆盖。

“姜姜。”时怀见跪在她腰前,低声淡笑,“这就是你说的不想要?”

“……唔。”

“这要是算不想要的话,等你到了想要的那天,岂不是要把我淹死。”

“…………时怀见!”

姜禾绿忍不住想骂他。

这个狗男人说的话可真欠揍。

一句人话都没有。

时怀见握着她的脚腕,没给她起身挣扎的机会,俊颜温和,好似在做正经的事,继续哄着她:“好好想想,你应该叫我什么。”

“叫你滚。”

“确定?”

“嗯……别……你出去——”

“还确定吗。”

“……”

“乖,给你重新叫我的机会。”

他稍稍凑过来。

一副不仅要占她身体还要占口头便宜的样子。

“老公。”姜禾绿只能这样喊一句,“行了吧。快点把我放下来,酸死了。”

“你不觉得刚才叫老公的声音太小了吗。”

“我怕把你耳朵震聋了。”她振振有词,“我是为你好,只有爱你才会这么体贴。”

他轻笑,算是接受这个解释。

等他出去后,姜禾绿进入贤者模式,幽幽叹息,“哎——”

“你叹什么气?怪我刚才没伺候好你?”

“后悔了。”

时怀见抓住她的腕,语气看似懒散实则逼迫,“后悔什么?”

见此,姜禾绿不得不把“摊上这么个饿狼老公”给咽下去。

斟酌后,她小心翼翼说:“当然是后悔……没能早点遇见你。”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卜一一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gdxxxyao、Lucifer 10瓶;

晚安~

第57章 57

姜禾绿水灵又无辜的双眸看着他, 嗓音又低又软,明知道是刻意地矫揉造作, 在他听来, 仍然令人心悸。

时怀见欣然接受这句不走心的情话, 松开她的手, 却并没有就此放过,自上而下地覆着她,微微垂首, 眸光和气息尽数投在她皙白的脸蛋上, “真的吗。”

“嗯。”她低低应着。

“有多后悔。”

“这个嘛, 怎么说呢。”姜禾绿没料到他会细问下去,沉思一会,郑重其事道, “就像是,凌晨错过日落,姨妈前一天忘记吃冰淇淋, 没能坐上末班车的那种后悔。“

顿了顿,她抬手勾着他的脖子,语气不知不觉变得认真起来, “这些事再等等都有机会,但遇见你这事可能随时有变化, 所以如果我预知到和你在一起,当初一定会主动点。”

至少一开始不那么地抗拒。

不然某件小事的发生都可能让他们彼此错过。

时怀见笑着问她:“真心话?”

姜禾绿点头:“当然——不哄你。”

“现在也可以主动。”

“……?”

“乖。”他继续温声诱惑,“动五分钟也行。”

知道她体力不行, 在这方面,他并没有勉强她。

但对姜禾绿来说,比起体力,更重要的是羞赧。

和被动的羞涩不同,一旦坐起来的话,几乎全部都暴露在他眼中,再加上自己从未体会过坐起来的感觉,所以第一次总会排斥下。

“你真是……”姜禾绿红着脸骂他,“我和你说正经事,你倒好。”

“我也和你说正经的。”他面色从容,“为国家添加生产力这事还不够正经吗?”

“你在强词夺理。”

姜禾绿哼哼唧唧地和他做狡辩。

时怀见一边煞有介事哄着她,一边将她翻转过来。

“哎你——”她没稳住重心,半坐着,两只手不知道放哪儿,声音带着幽怨的哭腔,“你太坏了。”

他托着她找到正确的位置,彼此情浓交织时,哑着声音克制道:“姜姜。”

姜禾绿不敢乱动,小手被他拉着,咬唇,慢吞吞道:“坏种,混蛋,老流氓。”

让她叫的时候没力气,骂他的时候一个词接一个词地从小嘴里蹦跶出来,凶巴巴不情愿地做上位者。

说是上位者,掌权的依然是他,比起她没什么力气的小弧度,主要还是靠男人的臂力。

没有计时,不知不觉,姜禾绿发现时间早就过了五分钟。

整体给她的感觉好像没有太大的区别。

“我不玩了!”她大咧咧扔出一句话,然后从他这里下去。

那模样就像一个在公园骑木马的小屁孩,只顾着玩自己的,腻了后就下去。

丝毫不顾别人的感受。

比起她,时怀见每次都顾大局,她皱眉头了,说明太重,哼唧了,说明太轻,不说话的话那就是在享受,末了也没夸他一句。

“姜姜。”时怀见在她下去那瞬间握着她的细腰,声音放沉,“不能这么自私。”

“我好了。”

“我没好。”

“噢。”

“你就噢一声?”

“……那不然呢?”她抿了抿唇,“我需要表现得惊讶一点还是开心一点?”

“你怕是觉得我命太长想把我气死。”

姜禾绿吐了吐舌头。

小心翼翼,羞羞怯怯,胆小如鼠地朝某个方向看了看。

嗯……是没有好。

不过她已经进入两次贤者模式了,确实不太有兴趣。

而且还是让她自己费力。

“从来都是插头找插座。”她眨眼,用着无辜的语气说着气人的话,“你干嘛要颠倒过来呢。”

“……”

时怀见这次没和她理论。

用实际行动告诉她。

爽完就跑是要付出代价的。

-

第二天。

姜禾绿围着厚厚的围巾去的公司。

即使室内空调温度过高,也没有摘下来。

至于原因。

她觉得可以问问言辞,有没有办法能把狗男人咬在脖子上的草莓痕尽快去掉。

她那么贵的粉底液抹了三遍依然没能完美地遮住,不得已只能戴上围巾。

在草稿纸上画了七八个猪头才逐渐解气。

旁边的于诗对于这种看似隐形实则爆满的狗粮,决定不干了,没有过问他们的事情,把一份财经杂志放到姜禾绿的桌上。

“要不要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

“沈西成栽了。”

姜禾绿对沈西成早就没有关注的兴致,哪怕他和男人搞起来了,她也只是随便听听。

八卦既然摆在眼前,她便顺势扫上几眼。

具体的标题内容是和诚兴集团名下的某建筑大公司有关系。

那家建筑公司,姜禾绿很陌生,但媒体也很体贴地给出公司曾负责的工程,是常见的公路和国家划重点的西部大工程。

信息内容太多,姜禾绿只捕捉到几个重点。

沈家遇到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

她把杂志往边上一推,显然没有太大的兴趣,还不如自己画几个猪头来的高兴。

“你看完了吗?”于诗问。

“差不多吧。”

“那估计你没看完。”于诗幽幽叹息,“沈西成大半年前接到一个和美帝合作的国际项目,投资百亿美元项目,涉及多个公司和国家,反正挺牛逼的工程,本以为能赚一手,没想到老美那边是个空壳。”

“然后呢?”

“沈西成把自己能流动的资金都投上去了,现在出现这么大的金融诈骗,手头里很紧,集团其他几个产业子公司都有所波及,昨天就倒闭三家小公司,他现在很缺钱,听说都开始变卖国外的庄园了。”

这么大的瓜,想压都压不住,只能任由媒体曝光出来,而媒体也不负众望,把沈西成的惨状一一的述说出来。

沈西成无疑沦为大家的嘲笑对象,身边的女人也接二连三地走,网上不少泼他冷水的键盘男。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他,他再穷,也比那些一个月拿三两千还嘲笑女生开奇瑞的吊丝强。”于诗感慨道。

她这么说不全是同情沈西成。

因为沈西成之前很不低调,朋友也是如此,社交软件上没少晒富,跑车美女应有尽有,评论里经常出现一些吊丝评论,说什么被有钱人玩过的女孩又脏又拜金,不知道哪个倒霉的老实人接盘。

这就把于诗恶心坏了,不知道谁给这些人这么大的脸面,别说跟过沈二少的女孩,哪怕是普通富二代的前女友,都不会找这样天天在网上逼逼赖赖的假老实人。

沈西成出现危机后,那些男的在网上又是一番猛烈感慨,把热度推到最高。

于诗情绪颇为激动:“本来我觉得沈西成活该,但看到他被人这样嘲讽,还是忍不住怼了他们,你猜那些吊丝怎么说。”

姜禾绿抬眸:“嗯?”

“说什么女拳虽迟但到,真是搞笑,我只是说一句,有这个闲工笑别人不如多挣点钱娶老婆,谁知这话让他们争论起来,又谈彩礼什么的,恶习得我直接把楼层删掉。”

“不管他们就好了。”姜禾绿漫不经心道。

她本来对沈西成没兴趣,听说是老美的合作后,心头隐隐有一种预感。

这事好像和时怀见有关系。

据她了解,之前沈西成从时怀见那里抢过这么个单子,后来又和老美走得越来越近,自认为结交一个大佬,却不想对方是骗子。

以她对时怀见的认知,自己的东西,不可能让给别人。

沈西成抢到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输局。

为了证实自己猜的,她给时怀见打了电话。

听到他的声音,她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算了,和她也没关系。

她便岔开问题,问他晚上有没有空,要不要看电影。

-

盛世居。

穿着统一典雅旗袍的服务生时不时给客人端茶倒水。

这里的上等包厢,来的无疑都是有钱人,并且大部分都是熟悉面孔 大老板们平日里就爱按摩喝茶打打牌,包厢气氛通常和谐而欢笑。

然而这次,却截然不同。

沈西成所坐的位置,离对面的人颇远,他的眼前,是并排而坐的,曾经的合伙人,当初个个都对他谄媚,如今倒摆出客客气气的面孔。

“这事,说到底还是怪二少不小心,知人知面不知心,老外的诡计多着呢。”一个老板叹息道。

他们能说会道,但没有一个人拿出诚意的表示出来。

沈西成没开口,静静地看着。

过了会,包厢门开了。

重头人物总是最后一个到来,却起着关键性地作用。

那些人对沈西成态度那叫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对待时怀见,却依然是老样子,皱纹脸上堆着笑,眼睛都快笑没了,主动把人请到上座。

时怀见却摆手拒绝,在沈西成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这个态度,让人不清不楚的,不知道要做什么。

他们是对家,人尽皆知的事,但圈子里又不兴反目成仇,因此时常能看见两人同时出席,但这样并排而坐的话,未免显得不对。

就在别人琢磨这层关系的时候,沈西成倏地站起来,面目狰狞,满腹的怨言即将迸发似的。

时怀见对他的愤怒视而不见,甚至没当回事,淡淡扫了眼,“不用行大礼,坐吧。”

“……”

其他人哭笑不得。

“时总真是君子。”沈西成冷笑道。

时怀见:“过奖。”

如此淡然的态度,无疑是火上浇油。

然而沈西成奈何不得。

别说现在的他无能为力,哪怕是之前的他,也无法宣扬自己的愤恼。

事局已定,说再多也没用。

“坐吧。”时怀见依然是不温不火的态度,“难道,要我请你吗?”

“你到底什么意思。”

整了他这么一大出,又和他坐一起,显然别有目的。

“你这事。”时怀见喝了口茶,说道:“就算求佛拜祖宗都难办。”

“所以呢。”

“我可以考虑以高出市场价的价格购买你手里关于诚兴的股份,在你被股东会逐出去之前。”

这次大祸的导火线,可能和时怀见有关,但说到底还是和沈西成自己的疏忽脱不了关系。

时怀见来这里,显然是谈判的。

没有私情。

也没有故意针对他。

条条在理,让人无法反驳,同样地又不甘心。

外头天色渐晚。

其余老板张罗着晚餐想要请时怀见的时候,他客套拒绝,表示自己有要紧的事情。

这个结果,大家并不意外。

毕竟他们也不是谁都能有机会和时家牵线搭桥的。

“时总不愧是最成功的年轻企业家。”有老板拍马屁道,“日理万机,一刻千金,这个时候了,还要处理公事。”

“不是公事。”从服务生手里接过外套,时怀见淡淡陈述,“陪我媳妇看电影。”

“…………”

大家错愕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一时半会,他们都没反应过来,圈子里最低调神秘的男人,居然结婚了?

晚八点。

商业广场顶楼是娱乐健身场所。

姜禾绿听同事说最近有部电影不错,便拉着自家那位一起来看。

取票的时候,隐隐之中,姜禾绿感觉有人在拍她,回头看了后又没发现人。

“怎么了?”时怀见问道。

“没什么。”她摇头,“我们又不是明星,就算偷拍的话,也没关系吧。”

看的是个爱情悬疑片,结束后,外面天色已晚,天空飘起小雪。

因为没有风,所以并不冷,离开影院后,姜禾绿感觉到肚子有些饿。

时不时抬头,看向旁边的男人。

他没有发现她的暗示。

她只好小声提醒:“老公,我饿了。”

“嗯?”他垂眸看她,轻笑,“你要吃什么?”

“其实我很想吃烤腰子和猪蹄子,但既然是和你在一起,为了我们接吻愉快,我决定还是只喝奶茶吧。”

“……你自己想吃什么就吃。”

“不,只要奶茶。”

某些奶茶的成分,对人健康并不好,时怀见有些无奈地拧眉心,“要去店里买还是回家?”

家里保姆调至的港味奶茶很低调,而且营养健康。

“去店里。”她认真道,“一次两次没关系啦,我都没怕胖,你担心什么。”

她抬手,给他指了个方向。

路对面有一家奶茶店。

因为电影刚结束没多久,这家奶茶店的门口排了不少人。

让这位boss陪自己排队买奶茶,倒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姜禾绿正要过去,后面的卫衣帽被人拉了下。

“回来,我去。”时怀见淡淡道,“你去商场里面避寒。”

因为奶茶店是外靠路边的,时不时还有车辆经过,确实带起不少寒风,而且不知道要排多久的队。

“啊……”姜禾绿也意识到这会儿排队不太适宜,“那我不喝了,我们还是回家吧。”

时怀见却已经过去了。

隔着马路,他给她打电话,问她要什么口味的。

排队的都是一群小年轻。

像他这样的,几乎没有。

好在穿的较为家常,没有白天西装革履的那样正式。

戴上口罩后,男人神情淡漠,身长玉立地排队,因为身形颀长,格外突出,引起旁观女生的注意。

一群十七八的学生们跑过来朝他要微信。

“没有。”时怀见淡淡回答。

“哥哥你连微信都没有吗?”学生妹质疑道,“还是你根本就不想给我们。”

到底是年轻气盛,没如愿后,说话咄咄逼人。

小绿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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